第 90 章 疾病(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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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号审讯室。

    青灰色水泥地板、雪白的墙壁、暗色桌椅,审讯室的陈设简洁、庄重,配合着墙面“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让每一个被带进来的嫌疑犯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崔乐邦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嘴角挂着一个讥诮的笑容,嘴唇紧闭,看着眼前端坐的警察,一言不发。

    这一回,他面对的警察不是声如洪钟、面容威严的岳渊,而是身穿制服的夏木繁、冯晓玉以及孙羡兵。

    警察的夏季常服是米色短袖衬衫、军绿色长裤,颜色很柔和。夏木繁与冯晓玉都没有戴大檐帽,一个俏丽马尾、一个活泼短发,削弱了制服的威慑力,给审讯室添了一抹女性的温柔。

    负责做笔录的孙羡兵个子瘦小,看着很朴实,存在感不强。

    这样的审讯氛围,让崔乐邦一直紧绷的那根弦放松了一些。

    在他看来,女人,是善良软弱好欺负的代名词。

    夏木繁的声音清脆而悦耳,似山间流淌的泉水,叮叮咚咚地响着,充满生机与活力。

    “姓名?”

    “崔乐邦。”

    “性别?”

    “男。”

    或许是在看守所蹲了两天,或许是因为眼前提问的是女警,崔乐邦这一回态度好了一些,简单问题有问有答。

    可是问到与案件相关的问题时,崔乐邦再一次陷入沉默。

    “7月10日下午三点左右,你在哪里?”

    “为什么要绑架鲁萍萍?”

    “麻醉剂从哪里弄来的?”

    “你对鲁萍萍做了什么?”

    “……”

    夏木繁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却一直得不到相应的回答。

    夏木繁也不着急,停下喝了一口水。

    审讯室突然安静下来,崔乐邦倒是有些不适应了,抬头看向夏木繁:“警察同志,你们不是把鲁萍萍救了吗?问问她不就行了?”

    夏木繁将水杯放下,身体往后一靠,一只手搭在桌上,姿态悠闲自在:“你的意思是,绑架鲁萍萍这个罪名,你认了?”

    崔乐邦的呼吸一滞。

    半晌,他苦笑道:“人证物证齐全,我不认,行吗?”

    夏木繁微微一笑:“你挺聪明啊。”

    陡然被警察表扬聪明,崔乐邦面色有些发僵。想了半天,他说了一句:“你这个警察态度挺好,比先前那个黑脸的强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冯晓玉有点想笑。

    这两人你夸我、我夸你,完全不像是在审讯室。

    夏木繁发现崔乐邦这人服软不服硬,便客气地询问:“有些细节我们不清楚,需要请教你,可以吗?”

    崔乐邦抬了抬手,可是发现双手被铐不方便做手势,他颓然放下双手,闷闷地回答:“那你问吧。”

    “为什么要绑架鲁萍萍?”

    “麻醉剂从哪里弄来的?

    ”

    “你对鲁萍萍做了什么?”

    “……”

    夏木繁重复刚才问的问题,这一次,崔乐邦很配合地回答了,无外乎是看她长得漂亮,一看就是个善良老实的好姑娘,于是动了歪心思。

    他的口供,与鲁萍萍所说一致,绑架、故意伤害罪名,是跑不了了。

    等他回答完,夏木繁身体微微前倾,眼神专注而有神:“你交过女朋友吗?”

    崔乐邦摇了摇头。

    夏木繁:“我很好奇两件事。”

    崔乐邦被她那灼灼眼神所吸引:“你好奇什么事?”

    夏木繁:“第一件事,你一个没有交过女友的大男人,为什么能够坦然面对女性生理期,还知道卫生巾这种女性用品?”

    崔乐邦目光闪烁,想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地回答道:“电视上不是有广告吗?”

    夏木繁拿出一包卫生巾:“这是你交给鲁萍萍的卫生巾,你知道怎么使用吗?”

    崔乐邦抿唇不语。

    夏木繁继续追问:“你怎么就肯定,鲁萍萍见到你递过来的卫生巾,听你说妹妹来了例假需要帮助,她一定会跟你走?”

    传统女性对于生理期的羞耻心,不是女人根本无法理解。

    在生理健康教育缺失的年代,女孩子第一次来例假,一般都是母亲或女性长辈手把手教她怎么使用卫生用品。她们会说:这是女孩子才有的,是脏的。

    月经带、卫生纸的使用,都得躲着人,像做贼一样偷偷进行。

    夏木繁记得她上初中时,有女同学来例假,上厕所都非要等到最后,等上课铃响了厕所里人都走了,才悄悄换干净的卫生纸。

    哪怕到了八、九十年代,卫生巾广告在电视上播出,小姑娘依然会觉得不好意思。

    如果突然来例假,弄脏了裤子,都会羞红了脸,悄悄地更换、清洗,生怕被人看到。

    正是因为这种莫名的羞耻心,女孩子更同情、理解女孩子,尤其是遇到突然来例假的女生,她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可是,这样的心理,男性根本无法理解。

    读书期间,不懂事的男生在发现女生包里的卫生巾、卫生纸时会嗷嗷怪叫。

    成年之后,女友或妻子来例假时,一些男人会觉得麻烦。

    可是,崔乐邦却知道利用女性这一心理,将鲁萍萍轻而易举地欺骗,夏木繁的确很想知道,他这么一个从小丧母的男人,是从哪里精准把握到这一点的?

    听到夏木繁的问题,崔乐邦一时语结,不知道应该如何解释。

    他的脸色渐渐难看起来。

    夏木繁步步紧逼:“你在哪里买的卫生巾?买的时候店员有没有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你?你知不知道卫生巾有哪些品牌,一般女孩子喜欢用哪种类型?”

    崔乐邦死死盯着夏木繁,声音从牙缝里挤出:“你到底羞不羞?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手里拿着卫生巾,问一个男人什么品牌、什么类

    型的!”

    他突然将目光转向埋头做笔录的孙羡兵:“还有你!你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题脸不红吗?”

    莫名中枪的孙羡兵愣了一下,根本不敢抬头,继续奋笔疾书。

    夏木繁突然站了起来,音量陡然提高。

    “你拿着我们女人的东西,欺骗善良的女孩子,你都不羞,我羞什么羞?”

    “女人来例假,是为了孕育生命,是伟大的奉献,而非羞耻。你也是妈妈怀胎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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