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江老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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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知与简直不敢相信,他猛地站起,惊喜道:“小谢!”

    书也不抄了,他放下毛笔,绕桌出来,走到谢星珩面前,留了一步距离,满面笑意藏不住,暗色天光下,眼睛都晶晶亮亮的。

    “你怎么来了?”

    明知故问。

    当然是想他了。

    江知与眼睫一垂,伸手在汪汪脑袋上摸了摸,又抬眸看谢星珩。

    “你吃了吗?我跟堂哥还没吃饭,一块儿吃吧?”

    谢星珩最近常吃鳝鱼跟小龙虾,在家里时,也偏爱肉食。

    农庄买东西不方便,却有很多土产食材,能自给自足。

    谢星珩点头,也伸手,压在汪汪头上,掌下扣住江知与要回抽的手指。

    “这么生分啊?”

    江知与摇头:“不是……”

    农庄热,他一天天到处跑,身上汗湿了数次。在这里待久了,被琐事牵住,也确实累,变懒了许多,白天没换衣物,只等着夜里泡澡再换。

    他都没想过谢星珩会突然过来,身上衣服没换,也有两天没洗头发,该有味儿了。

    而且堂哥还在屋里看着呢。

    谢星珩又没当街耍流氓,好不容易见到了,抓着老婆手不放,大大方方牵着他进屋,怀里一松,汪汪就落地。

    狗记着味儿,立刻抛开谢星珩,到江知与腿边又扒又闻,尾巴摇得可欢。

    江致微早回头看了眼。

    他没眼看,收回视线,把桌上杂物都收了。

    他目光上移,不看小夫夫俩牵着的手,问谢星珩:“家里还好吗?”

    书房椅子多,最近商量事情都在这里,有些人是族里长辈,不好让人站着。

    谢星珩顺手扯了张椅子,跟江知与排排坐,和江致微面对面。

    没发生大事,就报喜不报忧。

    东家来西家走,大大小小的商户几乎把江家的门槛儿踏破,他嘴巴严实,尽管让人去脑补,估摸着常知县那边已经收到捐款了。

    得“响应”朝廷号召嘛。

    江致微:“……”

    因贺管事的事,他对谢星珩接纳了八分。

    余下两分,一是认识的时日尚浅,一是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常知县应该会把捐款用上。”他分析道:“他想要搂下功劳,人心团结,他也不克扣,这是钱财买不来的好名声。”

    谢星珩不反驳。

    心里腹诽:天真。

    扣一半,留一半,谁又能说什么?

    捐款的数额,是多家商户总额。他明面少报账,谁敢去找他算账?

    全款报出来,送到枫江乡亲手里的少一半,谁又能说什么?谁管这件事,谁就得贴补。

    常知县还得顾忌着江老三,不敢公然从江老三的“钱袋”里掏钱,那就只能委屈一下别的商户了。

    小商户数额本就浅,抹去名字,政绩上难看

    ,显得他作为县官,只会跟富户来往,有官商勾结之嫌。

    送到手的银子又不能不挣,该宰的“肥羊()”是谁,显而易见。

    谢星珩说:“反正跟李家是结仇结定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坐得满,后靠着椅背,手搁在桌下,搭着腿,抓着江知与的手捏捏摸摸的。

    江知与不好大力抽回,只好一本正经的红了脸。急眼了,在谢星珩手背上拍了两巴掌。

    他出来一趟,胆儿肥了不少。

    在家里时,掐人都和风细雨,跟挠痒痒似的,只会让人更加心痒,更过分的去逗他。

    现在能拍出脆响,在谢星珩手背留红印。

    书房气氛有一瞬凝固。

    桌上谈正事,桌下打情骂俏。

    江致微自认脸皮不薄,也被他俩臊到了。

    真奇了。

    又不是我不正经。

    沉默里,来人送饭菜。

    江知与热狠了,就想吃白粥配咸菜。

    近日又忙又累,出汗也多,很馋肉,就让厨房的人弄了肉沫粥,往里边加了青菜碎。

    还弄了小龙虾吃,虾仁蒸蛋,一人一大碗。

    分量看起来多,到肚子里也没几分货。

    他吩咐人再加个菜。

    夏天杀猪少,赶着要割小麦了,今年农庄多了一千多人,本土佃户心思浮躁,两边爆发过数次矛盾,江知与就让人宰了三头猪,收割累,先吃口荤腥补补。

    庄上鲜肉还有存量,赶着上菜,不做复杂了,一盘青椒肉片,一盘蒜泥白肉。

    谢星珩爱吃猪耳朵,江知与说:“要是有猪耳,也上一份,凉拌的。”

    人吃什么,汪汪就吃什么。

    一人一狗好久不见,江知与动筷子前,先给汪汪夹菜。

    他弄了一半的虾仁蒸蛋,拌着肉沫青菜粥,装小盆里。

    汪汪吃得呜呜咽咽的,尾巴摇晃间,都在江知与小腿上扫过。

    江知与看着它,难免想到“儿子”。

    这是他儿子。

    有之前的小插曲,晚饭吃得可正经。

    谢星珩说说家里的事,顺带讲了他给江承海带了哪些东西。

    江知与听得心里暖烘烘的。

    很多事情,都能表面装装样子糊弄过去,若是不上心,哪能做到这一步?

    那硝石制冰的法子,他听着眼露欣喜。

    小谢懂的真多,也不用想办法去买冰了。

    江致微听得愣住:“你平时在家都看的什么书?”

    怎么跟他学的东西不一样?

    谢星珩笑道:“我家穷,有什么书就看什么,跟科举无关的,就当长个见识,转手就忘了。”

    对,还有科举。

    江致微好久没看书,可他对这次科举信心更足。

    他说:“我还是坚持等收割完小麦再回去,庄上琐事多,后头都得小鱼操劳,要么你俩回去看家,让小鱼也歇息歇

    ()    息,我这边忙完,就回家把你们换过来。()”

    谢星珩出身农家,不需要体验大丰收的气氛。

    江知与记事清楚,初九的时候,李家有酒宴,已经下了帖子。

    算着日子,到六月十五,第一轮孵小鸡也该出结果。

    今天初七,收割小麦的时间就这两天,算下来回家休息个七八天。

    太久了。

    江知与皱眉,过了会儿又舒展。

    堂哥跟夫君都要去京都,堂哥是没什么生活经验的,小谢倒是能干,可他第一次去京都,难免有疏漏。

    他这次回家,一并把科举用品跟盘缠备好。

    也看看他爹有没有叫人改造听风轩,他想推迟,等农庄事了再办,现在就弄,太张扬了。

    镖局那头得去转转,免得余下的镖师年轻气盛,接了王府的镖,就尾巴翘上天,在外惹祸。

    其他铺面延缓查账没关系,食品加工厂的铺面,他得清一间出来。

    七八天够用了。

    晚饭结束,各回各屋。

    没了“电灯泡?()?『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谢星珩嘴角都要咧到耳根,笑嘻嘻说狠话:“好哇,这么久不见,上来就打我,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知与跟他在一起,心情就很好。

    看见他就想笑,听他说话更想笑。

    像放到了蜜罐里,整个人甜滋滋的。

    听见这话,并不害怕,反而有几分期待。

    “你能怎么收拾我?”

    谢星珩决定给他演示一下。

    刚进房间,才合上门,就把他抵在门边连亲带咬。

    江知与身体燃了火,一瞬间就烧起来,他还记得自己一身汗味,手掌往前推着谢星珩,掌心之下,却只感觉到了如鼓心跳。

    这让他很轻易就想起来了谢星珩在情事上的生涩,和无法忘记的“七秒记忆”,分开数日带来的陌生感因此消散。

    因谢星珩老练的只有嘴皮子,江知与就更不怕他,找到机会“反咬一口”,趁着谢星珩错愕时,推开他跑开了。

    “我要洗澡,不跟你闹。”

    谢星珩指腹摸唇,发现他是没救了。

    他还怪喜欢小鱼的活泼劲儿,任性一点更好,撩得他心痒痒。

    他的衣服就拿了三套,一件体面点的枫红圆领袍,两件裋褐。

    都送到了房里,放在了桌边。

    江知与拉开衣柜,里头颇乱,他脸色羞愧,趁谢星珩还没走过来,手臂一搂,抱出一团没叠好的衣服放卧榻上。

    他不喜欢别人进他屋里,房里一切都是他自己收拾,看着办。

    衣服是洗好晒干,叠好送来的。他也有习惯,会抖开看看,再给叠好放进衣柜。

    这些天实在忙,攒了好多,他抖开后,赶着睡觉,没及时叠。

    这是坏习惯。

    没谁家的夫郎这么懒。

    他平时不懒,哪想到会被抓包。

    谢星

    ()    珩歪头,知情识趣不往那边靠近,顺势坐桌边,倒了杯茶喝。

    乖乖。

    惊喜果然不能乱给。

    现代有句话,最狼狈的时候,碰到了最喜欢的人。

    他家小鱼也差不多吧。

    没洗澡,也未梳妆打扮,房间也乱。看看那脸,都红成啥样了。

    干坐着也不行,谢星珩喝了茶,看小鱼把他的衣服放进柜子,两人的衣裳交叠放着,一看就是一对儿,便起身,去把小鱼拿出来的衣服叠了。

    江知与在农庄穿裋褐多,有套黑红配色的衣袍在里边很显眼。

    他看谢星珩没对他的“懒”表达意见,心情缓和,把自己的衣物也放柜子里,黑红配色这套,就放箱子里,压箱底儿了。

    谢星珩疑惑:“挺好看的啊,你偶尔见族亲的时候可以穿漂亮点。”

    裋褐好干活,锦衣则显贵气。

    所谓人靠衣装,小鱼再厉害,在别人眼里也是地位低下的夫郎,衣装能撑撑脸面。

    江知与摸摸衣服的绣样,合上了箱子。

    “我穿过了。”

    他去拿短衫睡裤,跟谢星珩说:“和族亲们吃酒那天穿的,很显气势。我过后几天越想越不对,感觉我像只纸老虎。外表张狂内里虚,不然哪里需要这般盛妆?”

    谢星珩一听就明白了,出来一趟,小鱼心境有了变化,可底气没跟上。

    独自一人撑着这么大的场子,知道父兄的期望,自己也想把事情办好,对谁都不敢露怯,又把握不好分寸,宁愿用力过猛,都不要势头太弱,让人觉得他软弱可欺。

    真猛了,又会反思,这样是不是更让人小看。

    谢星珩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走,“我家小鱼漂亮,穿什么都好看。管他纸老虎铁老虎,我喜欢,你穿给我看看?”

    江知与打开门,让人送水来。

    夏季热,有些男人会在院里冲澡,却没哪家夫郎会在院子里洗的。

    他回头跟谢星珩说:“你之前还说我穿裋褐好看。”

    谢星珩好话张口就来:“你穿什么我都喜欢。”

    江知与说他油嘴滑舌。

    谢星珩“啧”了声,俯身过去,低声道:“不穿我也喜欢。”

    江知与害羞起来就想跑,鞋尖都挪方向了,人却没动,踩了几脚地砖,眼睛水润,下巴微抬道:“你喜欢,我不给你看。”

    很好。

    一句话就让谢星珩举手投降。

    “还是要看看的。”

    江知与说不给就不给,抱着衣服去洗澡。

    室内隔一扇屏风,后面放着浴桶。

    农庄的环境不如家里好,屏风是细密的竖木条排列,缝隙小,足以透风不可窥视。上面素素的,没什么花样。

    谢星珩想了想,小鱼今晚肯定会洗头发,他就不急了,到外边,给汪汪找了个窝。

    天热,小狗睡院子里更凉快。沿着窝边挂几只香袋驱蚊,

    就能放它睡觉了。

    他在江知与后边洗澡,给足晾头发的时间。

    气温高,长头发半个时辰,就能干得透透的。

    谢星珩性格外放,在现代去过海边,会游泳,也玩潜水,没有一般书生的薄脸皮,不想刚洗澡就闷出一身汗,提着水,在院子里冲澡。

    回屋里,他穿上棉布中衣,上身不系带,敞着胸怀,看江知与乖乖坐炕边等着他,他侧身吹灭油灯,踏着淡淡月光,去抱他的小夫郎。

    江知与泡澡加了几滴香露,身上有浅淡花香。

    古代香露有杂质,味道不如现代的精纯,因添加物少,谢星珩这个相对“直男”的人,都分得清是牡丹香。

    江知与头发都晾干了,香味入体,更加馥郁,像甜荔,淡雅里带一丝清甜。

    他赤脚,没穿袜子,宽松裤腿略微盖过脚背,只足尖来回蜷缩,和他下意识捏着被单揉搓的双手呼应,直白的表现紧张。

    荤话储备量过分丰富,经验又实在不足,让他提早脑补了很多,越是想停止,越是停不下来。

    他乱糟糟找话题,可两人见面开始,已经聊得足够多。

    家里的、庄上的,甚至跟堂哥一起,把科举的事儿也聊了。

    还能说什么呢?

    他办正事不扭捏,话说两句,就放下包袱,顶着红彤彤的脸,仗着夜色黑,谢星珩看不清,朝他伸手,落在大敞的上衣领口。

    亲密的称呼,说过一次,就突破了桎梏。

    江知与说:“夫君,我帮你宽衣。”

    谢星珩体谅他最近辛苦,反握住他手,低头在他手背缱绻亲吻。

    “我专门为你学了好技术,给个实习机会啊,江老板?”

    很正经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都变得不正经。

    江知与偏偏喜欢听,什么江公子、江老板、江小鱼,他都喜欢。

    “实习”这个词有点怪,他能听懂。

    他说:“做得不好,没有工钱。”

    谢星珩差点笑场。

    “想白嫖啊?”

    “白嫖”这个词,江知与听不懂。

    他拆字,他知道“嫖”,单独理解“白”,脸色更红。

    可他理直气壮。

    “那又怎样?我都没有扣你工钱。”

    一个称呼,解锁一个角色扮演。

    谢星珩很有劲儿。

    该亲亲,该摸摸,碍事的衣服脱了,不让看的也都看了。

    谢星珩十指测量,很是心疼:“你瘦了很多。”

    时下对夫郎的审美,偏向微胖。

    像书生,就以清瘦俊朗为美,现在吃喝不足,荤腥又少,小夫郎再瘦点,就跟男人没两样,会想要他们胖一些,作为区分。也是固有观点的“好生养”。

    江知与骨架小,体重消减,掉的全是难养的肉。

    他情绪敏感,没从谢星珩的态度里感觉到厌恶,就对他撒娇。

    “你再养养我,我就胖了。()”

    谢星珩情难自禁,心间软软暖暖,细密吻他许久,因克制,嗓音发哑,呼吸带喘。

    “你喜欢轻一点还是重一点??()?[()]『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江知与眼尾都泛红,他反问:“你喜欢什么样?”

    他体贴,谢星珩不领情。

    “我先问的,你先说。”

    江知与真心把他当夫君,依然没正面回答。

    “我想你舒服。”

    谢星珩喜欢哪样,就哪样。

    谁家好人受得了这种真诚诱惑。

    谢星珩亲吻不停,间隙里说他傻。

    “还好遇着我了,换个人,你不得被欺负死?”

    江知与手指松开被单,大胆的在谢星珩喉结上点了下,一触即离,然后在谢星珩的注视下,重新触碰,感受他喉结的滚动,再一路向下,划过他的胸腹。

    又纯情又大胆的试探,眼里情意绵绵,还带点儿坏坏的挑衅。

    “你不会欺负我吗?”江知与问。

    草。

    谢星珩错了。

    “我当然会。”

    他复而吻去,也突破距离,轻轻重重,磨磨蹭蹭。江知与没回答的问题,他自己探索答案。

    比头两次体验好,江知与没感觉到疼。

    他习武,身体底子好,不疼就无碍,闹完能自个儿清理。

    谢星珩非要献殷勤,他抓一条纱巾遮脸,赤着身体,翻来转面被擦拭,也就一会儿的事。

    衣物得换一身,谢星珩破爱好,从柜子里拿了红红绿绿的衣裳给江知与穿。

    红绸小衣,绿灯笼裤。

    都是很正的颜色,也很鲜亮。

    江知与肤色白,压得住。

    他跟谢星珩说:“这两件不配套。”

    中衣是不脱的,外边一件套一件,从领子、裙摆,可以看见有层次的颜色。

    谢星珩说:“穿给我看,管他配不配套。”

    他还记得江知与的规矩,不习惯跟人合睡,办完事儿,就保持目前最近的距离——手拉手睡。

    江知与眉眼弯弯,笑得可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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