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你小子(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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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事是他的好孩子江知与策划的,甚至亲自去绑人了。

    家附近的那些人手,不用说,只能是向家的人了。

    这事闹的。

    宋明晖眉头拧得很深,他们在京城没什么人脉,也已交到谢星珩手里。谢星珩去霍家送礼走动过了,他们再去无益。

    江承海想着,犹疑道:“我去拜访一下程国师?”

    看看这事闹到哪一步了,好不好收场,怎么帮一下。

    宋明晖摇头:“算了,等他们回来再说。”

    晚饭依然是一大家子一块儿吃,两个小宝回家就要赖着爷爷,讲话腻腻歪歪,原也不大,更要装小,吃饭都要抱着喂,连着几天还没改过来,享受得很。

    今天谢根一家三口逛累了,晚上早早歇息。谢川还想看看卷子,被谢星珩提溜着,让他明天再看。

    天黑了,光线不好,看卷子伤眼睛。

    孩子有了两个爷,就不要两个爹。夫夫俩先去洗漱。

    今天也是奇了,等他俩都洗漱完,在房间待了会儿,江承海跟宋明晖还在院子里坐着。

    入秋有秋老虎,白天燥,还想喝点冰的凉的舒坦舒坦,到了晚上,院子的风都不想吹。冷得很。

    孩子都困了,早早睡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房?

    江知与跟谢星珩出来看。

    石桌上有书本。宋明晖好耐性,难得来一趟,记挂着小宝贝的学习情况,晚上那么点相处时间,他见缝插针的帮着孩子温习功课。

    江知与还

    ()    当他为这事发愁,让他别想了:“我找空闲教教他们。”

    宋明晖叫他俩坐。

    江知与跟谢星珩挨着坐在圆桌边。

    宋明晖问他们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办的事,要不要帮忙。

    江承海跟着附和:“对,你们在京中亲友少,又带着孩子,总有不方便的。”

    江知与跟谢星珩都愣了下。

    他们是聪明人,知道这个问题不必拖着不睡觉都要问。两人想到父辈的敏锐,心下叹气。

    江知与还想瞒着,被两个爹的视线看得心里难受。

    他垂眸,真话谎话掺和着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小谢上任之前,被吏部刁难了,吃了好大的亏。小谢骂了吏部堂官。结果没几天,向家的少爷丢了。可能是我们家以前开镖局的缘故,向家人认为我们有条件动手,也有理由去做,所以派人盯着我们。”

    江承海都听诧异了。

    这事儿不是他们做的吗?

    自家孩子,自己了解。

    越是垂眉耷眼的,越是藏了话。

    江承海跟宋明晖对视一眼,眸中的诧异逐渐淡化,变成凝而不散的心疼。

    江知与从前软和,面团子一样,有事都藏在心里,是个好欺负的性子。跟人闹别扭,也只敢赤红着脸做争辩,话多说两句,眼泪就忍不住了。

    出去外头,办一件事,还得靠衣装来撑着气势。

    他们总想着江知与要长进一些,如今是长进了。这般大的事,都能面不改色的说了。

    江承海跟宋明晖没有继续多问。

    他们商户出身,拼搏一生的成就,能给他们的都给了。现在境况不同了,两个商户爹,帮不了已经当官的哥婿,也就无法为江知与解忧。

    他们转了话题,说:“郭先生不太好了,我们明天会去看看。京城的农庄我们还是头一次去,把谢家哥嫂带上,让他们看看京城的农庄是什么样子。你们看看有没有空闲,郭先生于镖局有大恩,都过去瞧瞧他。”

    江知与最近在忙软糖的事,一批批的商队来往,他需要另做叮嘱,去利州采买粮食。

    少一天没关系,商队隔几天就有。

    谢星珩在翰林院不忙,除却最开始的“商务令”,他再没有领过差事。

    国史三百年,前人修了又修,落他手里,无甚遗漏错误,只是翻书罢了。他可以请假。

    这事定下,宋明晖说今晚跟江知与睡,让江承海跟谢星珩爷俩住。

    谢星珩没意见,跟着江承海去厢房。

    江承海跟他说:“你们在京城,万事不要太争先。枪打出头鸟,你当官之前先扬名,本就扎眼,能忍就忍了。你有一身本事,还怕没出头地之日?到时你想做什么不成?”

    谢星珩应下。

    干完这一票,他就收手了。

    江承海不知他听不听,想了好久,才问:“需不需要我去程国师府上问问?”

    他跟程明,只

    有护送之缘。那是拿过买命钱的。

    做他们这行的,收了银子,就不谈别的感情。程明在其他事务上,帮他们良多。

    以此来说,他们给程明的,只有一些身外之物做打点。往来不算亲密。

    这都多少年了?

    江承海的老脸不知值钱与否。

    谢星珩听着心酸。

    好强的人听不得这种戳心窝的话。

    他笑道:“爹,你去做什么?有两个儿子还不够,还要再去认一个干儿子啊?()”

    江承海“嘿?()?[()]『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声,“你小子……”

    但他也明白谢星珩的意思了,不用去程明那儿。

    那就算了。

    省省他的老脸。

    两孩子在他们屋里,谢星珩还跟江承海开玩笑:“等他们醒了,发现一个爷爷变成了爹,肯定会吓哭。”

    江承海:“……”

    都去翰林院做学问了,还这么不会说话。

    另一边,宋明晖简单洗漱,到炕上来时,江知与已经拿了一床新被子出来。

    他好久没跟爹爹一块儿睡觉,笑起来有几分孩子气。

    宋明晖摇头轻笑,问他在京城累不累。

    “再给你调些人来用?”

    江知与不用:“小谢是个七品官,府上有规制,现在是皇上赏了些人,我们不好把之前的人手赶出去,才用这么多人伺候。再来人,就不好说了。”

    该被弹劾了。

    宋明晖说:“帮着你生意上的事。”

    江知与也摇头说不用。

    糖厂需要各地巡厂的人,他举荐了表哥宋原,另一个就该徐诚出。这样公平,两人不生嫌隙。

    巡厂的人定下,需要他做决定的事就少了。

    再者,京城周边的区域,被苏冉缠着他定下了铺面。苏冉给娘家加盟了两间,一间给哥哥,一间给出嫁的姐姐。

    顾慎行还说他了。苏冉以姐姐嫁人了,算他人妇,苏家也就一间铺面把话堵了回去。

    这样一来,京城这块儿的加盟糖铺,就会有苏冉做二级监管。又给他省心了。

    江知与不想一而再的拒绝爹爹的好意,就跟他撒娇道:“我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孩子,两个小宝大了,也该有人陪着,一起长大的人会衷心些。京城不适合找,爹爹你帮我在老家挑挑?”

    宋明晖应下。又问他旁的事,比如在京城都做些什么。

    江知与一一细说。

    他可忙了,小谢做官,时辰耽误不得。孩子上下学都是他接送。

    府里贴心人少,他们常在外头。回来了,要注意府上的人际关系。避免全抱团,也避免让皇上赏赐的家仆变成“奴主子”。

    然后是社交圈的事。他还只参加了一次茶会,但从苏冉那里补习了京中权贵圈子的关系网。

    京城就这点大,姻亲关系扯得乱乱的。七拐八绕,表面上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人,细细算下来都可能是远房亲戚。

    ()    权贵重势力,亲族的势力也是势力。互相帮扶,可以以小博大。

    所以这些关系都不能忽略,指不定得罪的人,是个能告恶状的狠人。

    这些之外,就是生意了。

    诚哥儿肯定不会回京,京城的生意就要江知与多多照看。

    最近也在忙向家的事。

    江知与知道宋明晖猜到了,但绝口不提。

    他心里藏着事。

    动向家之前,他跟谢星珩商议计划的可行性。那时谢星珩说的是沈钦言的事。

    向坤作为吏部堂官,沈钦言能否回京,看起来是江老三做的,但跟向坤能脱得了干系吗?

    江知与就想着,他爹爹被下毒的事,看起来是吏部的人为了争吏部侍郎的位置,来江老三家里搅局。但向坤能脱得了干系吗?

    那些陈年旧事,经历过一场兵变之后,再难以查到。

    余春至父子俩就算跟他说实话,他也不敢信。

    要么这对父子骗了他,要么别人骗了这对父子。

    既然如此,那就找最大的那个祸首。

    对向坤出手,是一举两得。

    他说着说着,沉默了下来。

    宋明晖这时轻轻笑了声:“你真长大了。”

    江知与也笑:“我孩子都三岁了。”

    宋明晖顺着说:“那从前的一些事,也该过去了。”

    江知与哑声。

    宋明晖语调轻柔:“我身体都养好了,那件事追根溯源没有必要。来抄家的沈观死了,亲自下毒的余春至被送到孤岛,参与其中的姜楚英疯了。这些够了。

    “爹爹知道你孝顺,你也该明白京城步步艰辛。珩儿一个农家子,入赘到商户家,他能有今天不容易。我们让一让,把这件事揭过去。你们苦几年,熬一熬,好好过日子。别记挂着仇啊恨的,爹爹不在乎这个。”

    向坤是吏部尚书,跟他叫板,容易牵扯到旧怨。

    已经发生的冲突,来不及停止。但这回过后,要及时抽手。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这点动作,伤不到向坤筋骨。冤冤相报不值得。

    江知与微微点头。

    他想,单靠他和谢星珩,的确很难,应该退避。

    可向坤气数尽了,是皇上容不下他,所以常如玉和沈钦言会从中助力。

    等过阵子,朝廷里还有人会落井下石。

    他倒定了。

    江知与朝宋明晖靠近,父子俩同枕相望。

    两张相似的脸庞,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刻画的神态发生了变化。

    宋明晖居家养病,少了极品族亲缠磨,前几年家人都在身边,添丁添口,欣欣向荣。他心里忧闷少,性情一点点变得柔和,眉眼间的冷感淡化,让他变得有人情味儿了。

    而江知与则在成长里,偏圆的脸颊逐渐褪去婴儿肥,线条柔和的五官有了些微棱角。整体还是温柔样,但眉宇间的冷感与凌厉增强。

    面貌变化,也是责任的交接。

    宋明晖突地笑了,如释重负般。

    两人都没说话,相视笑着,又仿佛说了千言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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