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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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什么?”

    程愿脸上顷刻露出疑惑的神情,像是没有听清,也像是听清之后有些不敢相信。

    程愿定定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曾经在网页上和他人口中了解过的关于‘许时悬’这个人的信息像是碎片一样铺天盖地般浮现在眼前。

    遥远又庞大的许氏集团的现任当家人,许时悬,竟然是他?

    程愿总感觉有些荒谬,仿佛很难将眼前的人和这个名字重合起来。

    可仔细一想,却又并不违和,这人似乎天生就有一种叫人臣服的气势。

    但许氏总裁没事和他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游戏?闲得慌吗?

    程愿颇感啼笑皆非,可这瞬间程愿又想起什么,眼眸微凝,看向对方的眼神中不由带上一丝微妙的冷感。

    许时悬一时没注意,他还以为程愿是听着这名字觉得十分陌生。

    许时悬对他自己当然是自信的,此刻换做其他人,任谁要是在他自我介绍时反问这么一句,表现出一副对他一无所知的模样,他都能立刻转头就走。

    只不过对上程愿,他还真有些不确定。

    但许时悬完全不介意,他面上始终带着面对程愿时独有的轻松笑意。

    他直接伸手将程愿的手拉了过来。

    左手托住程愿的手背,令他掌心向上。

    掌心为纸,指尖为笔。

    许时悬一笔一划地在程愿掌中书写着自己的名字:“是这样写的。”

    如今已步入七月,燕城的七月亦是赤日炎炎,但大约是休息室里的空调开得很低,程愿的手微微泛凉。

    许时悬的手心却温热,两相触碰,冷热交织,感觉有点麻麻的。

    而许时悬修长的手指落下时动作很轻,就像拿了一根羽毛在挠,要非常努力地控制住自己,呼吸才不会因为颤抖而失去和缓的频率。

    时间秒秒而过,随着‘悬’字末端的‘心’落下最后一点,这场奇妙的折磨终于到了尾声。

    可许时悬却没有就此放开程愿的手,他将程愿的手指合拢。

    这举措就好像要程愿将他的名字攥进掌中,再经由血脉,刻进心里。

    许时悬问:“知道怎么写了吗?”

    程愿垂眸,看着两人重叠的手。

    许时悬随着他的目光下移,眼睛直直地盯着程愿白皙漂亮的手指,忽然走了下神。

    程愿的手很好看,手掌小手指却长,指甲圆润干净,骨肉匀亭指尖泛粉,一直到手腕处的骨骼都好像经过精心雕刻一般。

    其实许时悬不是手控,但此刻他却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之前总喜欢扣着程愿的手办事,好看到这种程度,似乎和控不控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许时悬突然后悔,今天怎么没买点戒指手环手链什么的过来。

    要是这时候拿出来那将是一波绝杀,许时悬深感失策。

    可他正想着,程愿却忽然把手抽了出去,掌中

    顷刻变得空落落的。

    许时悬抬眼看他(),却见程愿脸蛋微微绷着。

    程愿不但没有回答他方才的问题?()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反而问道:“你和贾银落是什么关系?”

    言语中带着一点几不可查的质问。

    许时悬一顿,没想到两人见面没说两句话,居然梅开二度又提起了不相干的外人。

    好在许时悬这两天有在关注程愿的动向,记得这人是贾家那装妖作怪的冒牌货。

    他如实回答说:“见过,但没什么印象。”

    程愿怀疑地看着他:“那他为什么叫你时悬哥哥?”

    “叫我什么?”

    “时悬哥哥。”

    程愿重复说明的回答一出口,抬眼便见对方露出了小心思得逞的笑意。

    程愿撇开眼:“无聊。”

    倒是许时悬,渐渐回过味儿来了,程愿刚才那态度,是在介意他和别人走得近吗?

    因为那贾银落明显是程愿讨厌的人,所以程愿也不许自己和他有关系?

    许时悬眼中笑意更深。

    许时悬解释说:“真的没关系,也不可能有关系,以后也不会让他再这么套近乎,否则你想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别生气了,行吗?”

    听他这么一串解释,程愿眉毛微动:“……我没生气。”

    也是此时,程愿方才意识到,他刚刚好像有些咄咄逼人了。

    准确说来,其实不管贾银落和对方有什么关系,好像都不关他的事,他也根本没有资格过问和干涉对方的交际。

    他这么问,似乎手伸得有点太长。

    果然今天就不该一时冲动叫他过来,他在干什么?

    而许时悬观察着程愿的脸色,经过上次这人闷声不吭干大事直接在他眼皮子底下跑掉的事,许时悬觉得自己对他的了解已经得到了进阶。

    比如眼下,许时悬虽然非常想得寸进尺地问他要不要占有欲这么强,但理智制止了他。

    最终许时悬只是主动换回了最开始的话题:“当时我确实是去南城出差,只不过为免麻烦,借用的是孟呈的名义,孟呈是我司项目部负责人,今天确实也来了,待会儿可以介绍给你认识。”

    许时悬二言两语就把先前俩人错位认知的情况解释了一下。

    见话题转移,程愿果然松了口气,不过他对社交实在没有兴趣,便拒绝道:“不用了。”

    “那更好,你离他远点最好。”许时悬说着又问,“现在该我问你了,你怎么会知道孟呈,还把我当成他?”

    事已至此,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了。

    程愿说:“那天我回天锐,在楼下远远看到过你。”

    听程愿解释完,许时悬豁然开朗,回忆起了当初那一道未曾被他捕捉到的目光。

    “原来是你。”

    “什么?”

    许时悬半笑着说:“你偷窥我。”

    “……”

    许时悬原本还想再趁机

    ()    说点什么。

    但这时程愿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发现是马云山打过来的。

    程愿看了许时悬一眼,走到了一旁去接。

    和谁说什么秘密还要背着他?许时悬眯了眯眼,幸好这时孟呈也发了个消息来问他怎么样,待会儿还会不会再出现。

    许时悬回了个‘看情况’。

    收起手机时见程愿也打完了电话,眼睛还下意识往门口看了一下。

    许时悬问:“要出去了?”

    程愿回答:“嗯。”

    “你今晚……”算了,许时悬本来想问他今晚自己一个人要不要紧,可他见程愿神色淡然,完全不像在意那些闲言碎语的人,更何况待会儿自己也一直在,总不会让他吃了亏去。

    听他说了一半不说了,程愿问:“今晚怎么?”

    许时悬转而说:“待会儿宴会结束等我一下。”

    程愿看他一眼,眼中似乎在询问‘你想干嘛’,但出口的话却只是:“噢。”

    见他这么乖,许时悬没忍住捏了下他的脸,率先转身往外走去:“我先出去了。”

    程愿仍是不习惯这人总是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他感觉有点奇怪。

    不过想到待会儿要发生的事以及这人之前和自己说过的一句话,他没忍住喊了一声:“诶。”

    被‘诶’的人毫不介意地回头:“怎么?”

    程愿看着他问:“只要我认为是对的事,去做就可以,就算我做错了,也不会怎么样,对吗?”

    许时悬眉目微抬,回视对方,再一次给予了肯定回答:“当然。”

    许时悬先行离开之后,程愿又继续在休息室里待了一会儿。

    他倒没再犹疑什么,只是他看着重新回归空荡的屋子,忽然想起,他刚刚好像忘记了问最重要的一件事——对方既然是许时悬,那为什么还要收他的钱和他办事?

    程愿坐在沙发上,盯着桌角陷入了沉思。

    而那边许时悬出去之后,刚一走出休息室的长廊,迎面便碰到了正在找他的孟呈。

    孟呈直往他身后看:“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许时悬懒得理他,不过此时,宴会厅里有更多的人都注意到了许时悬的出现,大家顿时便蠢蠢欲动起来。

    这其中自然包括一直在引颈遥望、四处找寻许时悬身影的贾银落。

    别人不清楚,但贾银落身为本次宴会的主人家之一,自然清楚地看见许时悬是从休息室的方向出来的。

    他们家就那么几个人,他记得这会儿好像就只有程愿在那边那个休息室吧?

    但大约是傲慢和偏见所致,这个念头也就闪过了那么零点一秒,很快便被贾银落抛之脑后,程愿怎么可能认识许时悬。

    贾银落整理了一下形象,随即争先恐后地越过众人,笑意盈盈地往许时悬的方向去了。

    “时——”

    但这回他刚吐出一个字,许时悬锐利的视线便扫了

    过来,好像他但凡再喊一个字,就能直接把他钉穿在原地。

    孟呈来回看了看,他当然知道眼下因为程愿的事,许时悬估计已经把贾家所有人全都记恨上了,迟迟没有动作,不过是因为不确定程愿的态度。

    眼下贾银落再这样不知好歹,那就和上赶着找死没什么差别了。

    而今天至少名义上是程愿的接风宴,孟呈估计许时悬不想闹得太难看。

    于是他临时充当上了和事佬,走到贾银落身边,语重心长地说:“跟你说了很多遍了,叫你别惹别缠,他最烦的就是这一套,在他那儿根本没有什么水滴石穿。”

    贾银落泫然欲泣,说话像是撒娇似的:“可我就只是喜欢他而已啊,这样也不行吗?”

    “肖想他的人多了去。”孟呈哪儿看不出他是什么人,用词也十分不客气,“这也是你自己的事。”

    贾银落说:“但是他今天都亲自来了……”

    “那也不是为你来的。”孟呈直接戳破他的幻想,“贾公子,你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孟呈言尽于此,说完便回到了许时悬身边。

    只留贾银落在身后看着许时悬的背影,贾银落自知自己模样好,今晚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有意无意地打量着他。

    只有许时悬,仿佛连看他一眼都懒怠。

    贾银落绝不甘心于此。

    这会儿他朋友项敬拿着酒杯走到他身边,俨然听到了刚才的话,忍不住劝他说:“银落,要不你换个人喜欢吧,许总好是好,但说真的,跟我们离得确实有点远,我都还挺怵他的,而且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和谁亲近过。”

    贾银落高傲倔强地昂起下巴:“我就要他,他现在只是心不在此而已,但只要他一回头,肯定能看见我。”

    项敬见他执迷不悟这劲儿,也不好多说什么,便也不劝了。

    很快,应酬交际环节到此为止,到了主人家该上台发言的时候。

    贾秀成和裘虹在众目睽睽之下,携手上台,酒店的顶光明亮华丽,映衬得具具皮囊都是那么的体面岸然。

    裘虹微笑着站在一边,贾秀成接过话筒,神色又惊又喜,看起来真像一个终觅爱子的老父亲。

    贾秀成真情实感地说:“非常感谢大家今天拨冗莅临,真的非常感谢。”

    说到这儿他居然还弯腰向现场鞠了一躬。

    许时悬皱了眉,不想看,眼睛疼。

    他站在角落转开脸,悄然注意着程愿要什么时候才出来。

    台上贾秀成抹了把脸:“大家都知道,我和如蓝就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万万没想到……哎,我真是愧对如蓝啊!好在老天待我不薄,把我和如蓝的儿子送了回来,让我还有机会弥补……”

    贾秀成这贤夫人设立得妥妥的,都这时候还不忘扒着江如蓝的名声吸附干净最后一点利用价值。

    而台下确实也有不少人为此动容。

    与此同时,先前一直没出现的马云山却悄然出现在了会场

    ,遥遥望着台上,眸色深沉。

    贾秀成洋洋洒洒说了一通之后,终于步入主题:“今天请大家聚集在这里,就是想正式向大家介绍,我子程愿,正式回归贾家。()”

    这话一落,大家不免四下张望,想要看看这位当事人本人到底是何模样。

    结果大家扫了一圈,却根本没看见相对应的人。

    大多数人本来就是想来看乐子,这下没及时看到,自然不太高兴。

    纷纷心想,贾家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结果这人还这么不识抬举?竟然连面都不露。

    当然,也有有心人注意到,这真少爷既然已经回了贾家,但却还没改姓贾,是他自己不愿意,还是说……贾家其实也没有这么重视他?

    或许贾家会给他足够优渥的生活,但蓝成呢,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以后蓝成也没有他的份。

    对于普通人而言,金钱自由已是不易,但对他们而言,只有权力和地位才是尊贵的象征。

    没有实权,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人群中各自心思浮动,台上贾秀成在粗略地提了一嘴今晚的主角程愿之后,忽而话锋一转,又说:“另外,我子银落,与我贾家的关系一如既往,我养他二十余年,早已视如己出,我们之间的父子关系不会因此有任何改变,我想如蓝在天有灵,应当也是这么想的。?()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此言一出,大家的目光自然又落到了贾银落身上,心想这一直养在身边的到底还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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