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0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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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他并不忌讳那么多,也不妥当。

    他示意了几次,让扶玉自己整理一下,但扶玉精神越发涣散,根本没接收到讯号。

    万物生迟疑片刻,只能自己伸手,替扶玉将衣领拉好。

    扶玉愣了愣,低头看他给自己整理衣裙,赶忙后退,自己全部弄好。

    万物生欣慰地念了句佛号。

    “严老板不想见到剑尊,剑尊也不见得愿意多留此处。”万物生客观道,“贫僧之前不是说过?魔尊有回归临世的迹象,严老板是绮霞元君,反而会安全一些。”

    魔尊是琴桑姘头,他重生回来的话,肯定要找琴桑。

    扶玉是琴桑的话,与对方是一拍即合,不是的话……魔尊不是谢清霄,梦里扶玉看着那身影模糊的魔,心里其实会有不安。

    那就是个怪物。

    琴桑面对谢清霄可以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但面对魔尊不行。

    他比琴桑情绪更不稳定,琴桑已经像是患有某种神经缺失症一样,控制不了情绪,也懒得去控制,魔尊比她更甚。

    简而言之,那就是两个疯子,他们在一起,祸乱超级加倍。

    “如若你真不是绮霞元君。”万物生的语气没那么平和了,“剑尊可以寻迹追踪到你,魔尊便也可以。严老板遇见他,可不会像面对剑尊这样尚有争辩余地。”

    扶玉彻底安静下来,后背满是冷汗。

    “魔尊实力非凡,万年难遇,当初他诞生,众仙家便难以断定是祸还是福。”

    天才和疯子总在一线之隔,实力非凡者,好了是谢清霄,不好就成了魔尊。

    “他成为魔尊之后,无数仙族弃仙修魔,荼毒生灵,追寻至强之道,至此,天都不得不联合起来将他封印,安抚众生。”

    “这些我在梦里都知道。”扶玉干巴巴地说。

    万物生语气重新变得温和:“是,正是因为你知道才很奇怪,虽然贫僧站在严老板这边,私以为你确实不是绮霞元君,但你为何会做这个梦,贫僧也想不通。”

    “贫僧为严老板证明身份,也是在证明自己所猜不错。”()

    万物生朝扶玉伸出手:“你的手还在流血,刚好可以予贫僧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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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玉垂眸看了看手指,忆起与谢清霄紧贴的触感,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将手递过去让万物生取血,整个过程很快,确实和他之前承诺的一样,不会有任何痛苦。

    他一边操纵法器化解那滴血,一边说:“剑尊来此是为了找回绮霞元君,若严老板真的是,那就带回去,作为控制挟持魔尊的底牌。若严老板不是,带回去则是一种保护。”

    保护?也许吧,但绝对不止如此。

    谢清霄找得到她,魔尊肯定也能,这是他们的共识。

    如若魔尊真的还活着,那将她带回,保护之外,还能利用她引来魔尊,再杀一次。

    扶玉沉默不语,直到万物生一切都做完了,她也再没有什么表示。

    万物生望着桌上莹莹神光的阵法,打出一张卍字的传音符,念了佛号,将记录整场法式的同影石交给了传音符。

    “贫僧已将同影石送给剑尊,稍后不管结果如何,剑尊都会一同见证。”

    扶玉表情淡漠地站在原地,仿佛自己是局外之人。

    夜风透过开着的门吹进来,她还病着,这么一吹非得烧得更厉害不可。

    但屋舍之内,孤男寡女,一方还是佛,怎么看都不该紧闭门窗。

    万物生本可以开个结界,或者佛阵,总能避风,甚至可以将她医好,但验明正身动用法器是迫不得已,其余的事情,这里是凡界,扶玉是凡人,谢清霄都有所避讳,他当然也有。

    万物生也并未多有迟疑,事分轻重缓急,虚名其实没那么重要。

    他走到门边,将门随手关上。

    房门闭合之前,起夜的郑瑛想来看看扶玉睡得安不安稳,有没有出汗,需不需要换衣,正巧看到门缝之后陌生又熟悉的俊美脸庞。

    狐狸眼,黑白僧袍,月光之下,妖孽里带着慈悲的佛化像而来。

    郑瑛愣住,迷茫地回到自己的房里,倒头就睡。

    而万物生此刻也回到了屋内,观察了一下扶玉的神情,徐徐道:“要出结果了。”

    扶玉一直僵硬的表情终于有了丝丝变化。

    她目光落在桌案的佛阵上,肩上忽然一沉,回眸去看,万物生从屏风上取了她的披风为她披上。

    她没有道谢,继续去看佛阵的结果。

    大佛师无非就是怕她病得更重,耽误之后引诱罪首的计划。他会顺势借用阿紫,就是不想再耗费时间寻找,这样急切,做什么关怀之举都是正常,并不是真的担心她,也就不需要谢。

    佛阵中央是一盏莲花灯,万物生见她盯着看,告知她:“那是绮霞元君昔日的魂灯,在她死后已经熄灭许久。”

    借由琴桑的魂灯,神魂与神魂相对比,是最直接判断两人是否有瓜葛的方式。

    眨眼之间,佛阵光芒骤起

    ()    ,屋子里来顿时亮如白昼。

    扶玉紧闭双眼,拉紧了披风,手臂被轻轻带了一下,人跟着万物生转到了不那么刺眼的角度。

    “啊。”

    她听到万物生发出一声喟叹,顿了顿,才再去瞧桌上的魂灯。

    魂灯一如既往的暗沉,没有任何改变。

    “这是什么意思?”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无力。

    万物生慢慢道:“若你真是她,死者归来,魂灯该亮。”

    但现在魂灯没亮。

    所以说:“我不是。”

    扶玉喃喃三字,面上似悲似喜,复杂至极。

    相距千里,谢清霄在夜空中同样看到了那盏魂灯。

    他已检查过自己身上,确实没有婚契痕迹了。

    那盏属于琴桑的魂灯,在与扶玉的对比之中,也始终灰扑扑的。

    不是吗。

    他真的会弄错吗。

    云破天金,黎明即起,谢清霄临风御剑,自在岿然。

    不是她当然好。

    其生若浮,其死若休。

    他与琴桑夫妻一场,相处难,话不投,她生前悲恨,诸多离弃,他其实从未多么在意妒恨。

    因无爱无情,便无妒恨,至多面薄受辱,厌她欺谢氏门声,但那都是她生前的事。

    死当消解一切,他于此处,也望她安息。

    至于严扶玉。

    她们除了面貌,毫无相像。

    哪怕面貌也仅仅是五官一致。气质眼神,举手投足,差之千里。

    谢清霄突然弯了弯手指。

    那根一点点擦过她齿舌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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