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娶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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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生出一种窒息感来。

    比起震惊,她更恐慌。

    阿霁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了心思呢?

    是她先前做错了吗?

    夏诉霜木讷坐在那里,眼神发直,忘了质问,也忘了周遭的一切,试图理清堵在脑子里的那团乱麻。

    她不知道怎么和徒弟说这件事,让他改过来,他又会不会听,还是说……就此断了关系。

    宋观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实则根本品不出什么滋味。

    他藏无可藏了,她明明都知道,要是再委屈师父陪自己装傻,就太失为徒的孝道了。

    不是没存有一点妄想,希望她不至于到厌恶的地步,可扫见师父面色那一瞬,烈酒滚下喉咙,像甩在脸上的巴掌。

    魏兆见两人一个赛一个沉默,不见喜色,偷偷问李谦和:“他们这是怎么了?”

    李谦和摇头。

    他掀帘看向岸边,金吾卫已经乘上小船,看样子要一条船一条船地搜过来。

    “追兵好像要上来了。”

    “到暗舱里去躲一躲吧,我去打发了他们。”

    魏兆放下酒盏,撬开了桌案下的一块木板。

    夏诉霜在原地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被宋观穹拉着,躲了进去。

    木板被重新安上,底下一层的光通过几个孔洞透了进来,不至于一片漆黑,难以呼吸。

    视野突然昏暗了下来,夏诉霜陡然回神,跟碰了炭炉一样要甩开他。

    神思实在一瞬间清明的,从前那些有意无意的触碰,现在看起来都透着诡异。

    她真是蠢人!

    可暗舱里哪还有空隙,夏诉霜只能被迫和他面对面,连转身也做不到,近到呼吸交缠,脖颈交错,宋观穹的手臂环在她腰上,大掌扣在腰侧。

    唯有紧靠,两个人才可在这狭窄的船舱里容身。

    可现在是夏诉霜最排斥他的时候,她用力去撕他的手。

    分明放下手就可以,可他就是犟着,一定要抱。

    夏诉霜发了狠,不长的指甲陷进肉里,冒起血珠,宋观穹眉毛都没动一下,似对痛毫无所觉,反而将五指收拢。

    被揭了窗户纸,今日过后,她必然得避他远远的,然后用几日想清楚,找他过去,拿出那套师门规矩规训他“改过自新”,要是他还不认错,就逐他出师门……

    宋观穹一步步预想得清清楚楚。

    她给他留个指甲印,他在她腰上也留五个指印,互相也算作念想……

    不行,

    不够!

    宋观

    ()    穹低头衔上她颈侧。()

    分开这阵儿,师父得时时念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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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铆着劲儿,一个真的下狠手,一个吮热了一小块肌肤。

    夏诉霜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立身不正,才会有这么一个罔顾人伦的徒弟,她越想越恨,松开手,反要去杵他肚子。

    “别动。”宋观穹低声说。

    气息拂在吮热的地方,变得微凉,夏诉霜缩了一下肩膀。

    “人要上来了。”

    忍住,忍住……

    尽管夏诉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忍住,她该推开他,弄出动静又怎么样,活该这个孽徒被抓住才好,她从前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她控制不住微微颤抖。

    “师父,徒儿不想下大狱,三皇子会要了徒儿的命的。”宋观穹听着像在央求。

    听着讨打。

    夏诉霜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你……”

    他下大狱才好,让天诛了这个罔顾人伦的畜生。

    脚步声穿过木板传到船舱之中,她的嘴被捂住。

    “嘘——”

    她不该再心软!

    宋观穹看穿了她心思,说道:“师父已经是同犯了,跟徒儿一块儿被抓,会不会误了师父的事啊?”

    她眼睛瞬时睁大,若是一起被抓,她也能跑,但之后只怕要被通缉,确实要耽误她的事。

    现在想来,方才她有没有被金吾卫认出来?

    不会她已经在被通缉了吧。

    不不不,刚刚就一下的功夫,肯定没人看清楚!

    果然刚刚就不该去管他!

    不然她也不会跟着跑出来,也不会上这条船……

    夏诉霜一面后悔,一面竭力压抑下动作,迫使自己安静。

    宋观穹满意了,贴在她耳边喊了一声。

    夏诉霜咬牙切齿,滚开!谁是他的亲亲师父!

    脚步声远去,听起来是到下一层搜寻去了。

    夏诉霜掰开他的手,含怒说道:“我只再帮你最后一次,往后……

    你我不再是师徒!”

    紧贴的高大身躯微震了一下。

    夏诉霜狠心说完,心也刺痛了一下。

    但她不该舍不得,长痛不如短痛,早日斩断才是好事。

    然后猛然感觉到他手臂箍紧自己的腰,扣住她的下巴,唇瓣被拇指使了点力气揉按。

    “师父不要我了?”

    “我做不了你师父,另请高明吧。”

    “可徒儿要从师父身上学的,还有很多。”宋观穹破罐子破摔,又问起他在意得要命的事:“你们抱了几次?他亲你没有?”

    这人在说什么!夏诉霜气得头疼,“没……”

    又反应过来自己没必要答他,闭紧了嘴。

    无声的笑在对面绽现。

    夏诉霜再一次说:“总之你这样的孽障,我……”

    逼仄变得更逼仄,不想听,他

    ()    凑唇咬了上来,熟稔的记忆回笼,宋观穹逼她张开嘴,承他的吻。

    她从未在清醒时与阿霁亲吻。

    夏诉霜以为自己会生气,结果只是呆滞住,甚至想起阿霁的鼻侧有一颗浅浅的小痣,现在,又和她的鼻梁贴在一起厮磨了。

    已被濡湿的唇,一遍又一遍接受暖热的缠吻,连下巴也被咬了两遍,舌根微酸。

    一些摇晃的画面跳出。

    和眼前重合,一样的摇晃,一样气息不匀。

    羞恼来得后知后觉,夏诉霜耳朵尖的茸毛都耸了起来,失语于徒弟无比放荡的亲法,揪紧他衣服的手骨节发白,连屈腿踹他都做不到。

    吻声若隐若有,让她担心会不会传出去。

    船板被敲响。

    她心脏带着身子狠狠抖了一下。

    安抚的手掌从腰顺到颈背,二人唇分之时,他唇瓣未闭,舌尖未撤,又回来勾起丝绕,细细收尾,百般不厌。

    “世子爷,他们走了。”是魏兆的声音。

    她的嘴被占据着,慌张望着眼前的船板,害怕下一刻船板就要打开。

    她和徒弟的丑事要公之于众。

    宋观穹终于撤开,夏诉霜喘了一口气,想赶紧打开船板出去,他又低头,亲上了脖子。

    第一下,激得她深深闭眼,阿霁的一呼一吸,都循着脖颈的酥软传给了她。

    夏诉霜被这荒唐刺激得想哭。

    “再不出去,你我恩断义绝!”

    温湿的吻在锁骨下停住,唇贴在她心跳的地方。

    “好啊,你现在这样子出去,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到时我再喊你一声‘师父’,你看好不好?”

    黑暗里浅浅幽幽的声音,听着骇人,气人!

    外边两人可还不知道他们是师徒,他还想把这件丑事公之于众,嫌不够丢人吗?

    畜生!逆徒!

    下三滥!

    夏诉霜气得脑袋发晕,她竟从未真正了解过他,那个忠挚可靠的大徒弟,原来从未存在过……

    好像她真的,弄丢了她的徒弟。

    眼前只不过是一个长着相同模样的陌生人。

    觉察到她在抖,宋观穹知她心底难以接受,将她整个身子往心脏近处再带一带。

    “怕什么,你说的,都不是师徒了。”

    他怎可一点没所谓,夏诉霜气怒心寒,不肯再受牵制,抬脚踹了上去——

    外边敲板子也才过了一会儿,见没有回应,魏兆有些狐疑:“他们不会晕在里面了吧?”

    李谦和道:“可能吧,打开不就知道了。”

    “说得在理。”

    魏兆正要伸手,木板被一脚踹开,拍在他脸上,可怜魏兆还未看到什么,就倒在了地上。

    李谦和扫见走出来,戾气横生、又闷得脸蛋潮红的姑娘,心头一跳,赶忙扭头去“关心”同僚,装没看到他们,

    “魏五!你没事吧!”

    “有事!大事!”

    等魏兆被扶起来,再看,只剩世子一个人在那站着,不知道刚刚是谁踹的板子,气没处撒。

    “那姑娘呢?”

    他记得人塞进去了啊!

    宋观穹负手而立,握拳咳嗽了几声,手背上血红的几枚指甲印醒目,“她有事先走了。”

    走这么快?往哪儿走的?

    魏兆搀扶着李谦和起来,埋怨道:“……世子爷,你要出来也好好说啊,作甚伤人啊。”

    “我给你赔个不是。”

    可李谦和看得清楚,船板分明是那姑娘踹的,而且他们的姿势也……神情也……

    但他知趣不说,不过也能猜出来,那姑娘与世子的关系怕没那么简单。

    宋观穹又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明日你们也去无为寺吗?”

    李谦和点头:“石御史上的折子,陛下在病中都亲肯了,看来是病急……反正满朝祈福,我们当然也得去。”

    所谓祈福,各家各随其便,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毕竟建京没有哪座庙能容得满朝文武。

    不过护国寺无暇,皇觉寺早已为圣人祈福多时,不接外客,官眷们又不可能去小观小寺,多是在斜月庙和无为寺两边选。

    他们是东宫的人,该往无为寺去。

    魏兆道:“就是几位未成年的皇子,也得出宫祈福,谁能在这时候教人抓住把柄呢。”

    宋观穹:“朝中不太平吧。”

    李谦和道:“岂止是不太平,简直可以说是乌烟瘴气,两边斗法,一会儿弹劾这个御史,一会儿挑出吏部鬻官的事,总归处处是绊子,引得人人自危,那些个陈年旧案,有用的没用的都翻出来了,缠成乱线,

    也就提了为陛下祈福的事,早朝才算消停了一会儿。

    要么等陛下大好了,上朝把账理一理,该处置的人都处置了,要么……就看谁争赢了,有机会把旧账付之一炬了。”

    眼下斗得太狠,撕破了脸皮,罪责收拢不住,不管是太子还是三皇子,都不愿意皇帝病愈理政了。

    宋观穹不见惊讶,也未再言语,没了后路,人要做什么,可想而知。

    好机会转瞬即逝,三皇子只能孤注一掷了。

    金吾卫散去,游船也已靠岸,宋观穹下了船,不知往何处去了。

    魏兆道:“世子如此坐以待毙,太子和三皇子愈发斗到明面上了,咱们也无所作为吗?”

    李谦和道:“沉住气,真真假假的,谁不知道里头水有多深,反正现在火烧不到咱们身上,隔岸观火吧。”

    魏兆点头。

    这个关头,建京的风都的紧肃了不少。

    他又问:“你说方才他们是不是……”魏兆久历欢场,倒能看出世子脸上那点不同,只是说着正事忘了调侃罢了。

    “嗯,世子挨打了。”李谦和点头。

    “不是,我是说,他们在里头是不是做了点什么事啊?”反正他瞧着不对劲儿。

    结果李谦和跟木头似的,不接他话,“你没发现吗,刚刚那人……会武。”

    “对啊!”魏兆一拍桌板,“看着本事不小!”

    “你有没有听闻,世子的师父只长他五岁。”李谦和提点道。

    魏兆眉毛攒在一起,俄而张开,“不会吧……”

    他见李谦和不似玩笑,又说了一声,“嘶——不能吧!”

    “你记不记得,有年冬日行猎,一家小姐误入山林,天都黑了,他半夜救了人家,愣是站在洞口守着,等救兵来的时候,雪都埋到世子半腰了,其他地方一个脚印都没有,他真的,就站洞口,没挪动过一步……”

    这样的人,能和自己师父有什么不伦……子明,你这想法可比我过分多了!”

    “我随口一提,不是就算了。”

    李谦和只是觉得这事有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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