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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坐直,手腕微抬。丁灵只觉臂上一紧,双手被一条软鞭裹住,缚在身前。男人足尖轻点马腹,坐骑掉转头往夜色中去。
丁灵被软鞭拉扯,身不由主跟在后头。丁灵勃然大怒,“你做什么?”
男人不理。
总算他御马速度不快,丁灵走得跌跌撞撞,居然还能跟在后头。丁灵从未受此奇耻大辱,瞬间气得脑袋发昏,便破口大骂,“你是什么东西——胆敢绑我?”
男人坐在马上,身体随马匹行进之势一摇一晃。
丁灵毕竟受过良好教育,除了“什么东西”便骂不出什么么花来,倒把自己累得口齿酸软,男人从头到尾连脑袋都没偏一下。丁灵拿他没法,恨道,“等我回中京,定去宫中告你御状!”
“丁小姐。”
丁灵一滞,“你知道我是谁?”
“南嘉小姐,谁敢不识?”
他本是寻常的一句话,但丁灵毕竟名声不佳,难免听出几分讥讽,恼羞成怒,“你认识我——你故意的!”
“不敢。”男人总算回头,“敢问小姐,你告我御状,甚么罪名?”
丁灵好半日才挤出一句,“你——强押良民。”
“雷公镇军管,夜间宵禁。”男人道,“丁小姐怎么不知道么?”
丁灵一滞,“我外出是有缘故的,去御史台一告一个准。”
黑暗中男人的声音悠闲道,“既如此,静候佳音。”
好在雷公镇不大,牵牵绊绊到一处府院,看门楣是镇守居处,被钦差征用。有净军迎上挽住缰绳。男人一跃下马,握住鞭柄往里走。丁灵正在打量府门,冷不防被拉得一个趔趄,几乎撞在门框上,气得又想骂人。
男人走进去,推开侧边一扇门,“安生待着,等雷公镇解禁自可回家。”手腕一抖便收了皮鞭。
丁灵还不及说话,侧门砰地一声响,已从外头关上。丁灵揉着发涨的手腕,四下转一回,方方正正一个小院,极狭窄,应是大户人家内外院衔接处一个偏院——大户人家养唱曲儿戏班子的地方。
眼下别无他法,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好在屋舍虽简陋,却干净。丁灵百无聊赖待到天黑,阮继余走来时,丁灵正在树下拣枫叶作耍,“阮都统。”
阮继余脸一黑,“不许这么叫。”
丁灵总算想起中京城遥远的高少监,“你也要避讳?那我叫你——余都统?”
“随你。”阮继余哼一声,便把食盒放桌上。
丁灵凑近一看,居然有两菜一汤,伙食还不错。她早就饿了,风卷残云吃起来。边吃边问,“孩子怎样?”
“挺好,跟他奶奶一块在北祠堂。两个人都不算重症,吃过药,缓过来许多。”
丁灵便点头。
阮继余给她倒一盏茶,“我说——你早把孩子给我,屁事没有,这下可好,在督军座前谎话连篇,惹恼了他,说不得明日与你作个真,让你当真与那叫花子做亲,到时候我看你哭都来不及。”
那厮应当——没这么大能耐吧。丁灵难免后悔,但气势是不能倒的,“你管我?我出来就为给孩子寻大夫,不管怎样寻到大夫,正合我意。”
“又不是你的娃,这么上心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娃?”
“你骗得了谁?”阮继余还她一个白眼,“你家随从四处寻你,吵得一个镇子不得消停,我遇上便带来,你命他安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