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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这就去?,”阮继善苦口婆心地劝,“爷爷好歹回去?躺——”话音未落,兜头一本纸折子砸在?脑袋上。阮继善摸一摸头,灰头土脸走了。
阮殷只觉浑身如被火灼,五脏六腑都在?燃烧,一颗心像要从腔子里跳出来,撞得心口突突地疼。他只能?筋疲力竭伏在?案上,不住撕扯襟口缓解疼痛。
满室空寂,阮殷生出无所?依的绝望,忍不住便叫,“丁灵。”
没有人。
“……丁灵。”他叫着t?,渐渐崩溃,齿列格在?手背上,用力咬住,“……不能?这样?……不能?……”
“不能?什?么?”
阮殷立时僵在?当?场。
身后?一个人含着笑意道?,“我不能?什?么?”
阮殷伏在?臂间用力擦一擦脸,转身便见丁灵立在?自?己身后?半臂远处,便倾身过去?,将自?己脸颊掩在?她怀里,张臂将她死死勒住,“丁灵。”他叫她,“丁灵。”
丁灵冷不防被他抱住,便身不由主回抱他。掌心贴在?男人颈后?,温凉的,不作烧,便放下心,“你?怎么啦?”
阮殷摇一下头,一言不发。
丁灵被他抱着只觉心满意足,便道?,“这么久不见,好歹让我看一眼,瘦了没有?”
阮殷仍不吭声。
丁灵只能?随他去?,四下看一回——此处才是老祖宗正经?居处。屋舍奢华至极,琉璃屋顶,雕花窗格,遍地织锦,一任器具尽数漆金,桌椅案凳都是镶了贝母的红花梨。
其他摆设更是不必细说。
阮殷倒台入狱八大罪,第三罪便是奢靡狂骄——看屋中陈设,其实?不算冤枉。丁灵挽着他,这个男人,不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迷恋金银。
是哪里出了岔子?
不知多久,阮殷终于松动一些,放开丁灵。丁灵腾出手贴住男人两颊,强扳着抬头,仔细打量。男人瘦了许多,原就清瘦的面容越发嶙峋,显得锋利,久不见日头,更加白皙,又缺血色,白日里看着像只活鬼,着实?可怜。
丁灵叹气,“急不得,慢慢养吧。”
阮殷抱着她便觉邪火瞬间散尽,安安静静坐着。
丁灵看着满地狼藉的纸折子和乱糟糟的香灰,“这是刚刚过了台风么?”
阮殷含糊道?,“是。”
丁灵忍不住笑,“你?就是那个台风吧。”便问,“我来时遇上阮继善急着出去?,说是去?寻我——怎么了?”
“没什?么……”阮殷摇头,忽一时心中一动,“你?来时遇上他……你?来看我?”
“当?然。”丁灵道?,“不来看你?,我来这里做什?么?”便见男人目光闪烁,难以置信的模样?,“你?怎么了?”
“没有。”阮殷摇头,“我很好。”
丁灵根本懒得理他,等他说不好时,只怕已经?离死不远。
阮殷来了兴致,“这里不好,我们去?红枫林。”
丁灵立刻心动,又摇头,“你?这样?,就不要乱走了。明日太后?来看你?,还得搬回来。”忍不住便摸他脑门?,“这些天是不是难熬得紧?”
“那天是太突然……”阮殷摇头,“我其实?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