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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咲便守着妈妈,等一袋子冰融化成水,他又去换一袋来,敷在肌肤上的冰时间不能太久,怕导致冻伤,每隔五分钟得拿起来缓和一下。
这样持续了好一段时间,几乎彻夜不能眠。
羊咲按着政宗实的嘱咐,从被窝里摸到政宗实的手,掌心温度高得可怖。
政宗实睡是睡了,头疼并没睡多沉,很配合羊咲,虽然没睁开眼,不过他竖起了食指,在羊咲掌心里挠一下,羊咲便捏着他的手指,用指纹解锁了手机,又规规矩矩地把政宗实的手塞回被子里,拍了拍,“好了。”
政宗实不露声色地勾了勾唇,没力气出声说话,静静听着羊咲给私人医院去电。
几分钟后,通话结束,屋内静悄悄的,唯有政宗实的呼吸声较重,每每吐出来的都是热气,他皱着眉,痛苦地等待医生带吊水来上门看诊。
忽然政宗实感受到额头一凉, 他缓缓睁开眼,视线范围内,只有模糊的面孔,一时无法聚焦。
沙发没有床那么宽,他个子高大,像一只巨兽横踞在软皮沙发里。
羊咲就坐在沙发与茶几之间一块狭小空地的小板凳上,政宗实和羊咲的距离很近,几乎稍稍动一下,二人的鼻尖便会碰触到。
额头上是羊咲给他贴的退热贴,小朋友用的东西,小小一片,并不能覆盖全额。
不过,凉丝丝的,贴上后,久旱逢甘霖般舒爽。
“从我家里带来的,”羊咲用气声解释,声音如羽毛般轻盈,“从小到大我发烧都会用,止头疼很管用的。”
政宗实点点头,继而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羊咲静静望着,政宗实的眉骨很立体,眉心皱起两道痕,他从没同政宗实这般亲近,尽管只是物理距离上的亲近,近得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息,看得见他的下睫毛、唇纹、甚至是一点点及其不明显的胡青渣子。
不是那么完美的男人。
羊咲很留恋。
羊咲二十多年的生活向来很平静,一颗心脏从没有为什么人悸动过,男男女女都是没有的,父母为他打造了一个没有爱欲的象牙塔。
他不清楚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对妈妈是爱,对足球是喜欢,除此之外,再无喜、爱的经验。
但是喜欢这种情绪,和种子一样,某天打个照面就如苍耳挂衣,播在了心底,一来二往的相处,如水如肥,灌溉着这颗毫不起眼的种子。
种子先是汲取养分生出根来,往内心深处钻去,等到开花结果时,已经来不及抽离了。
羊咲意识到对政宗实的情感是某种不可名状的恋慕时,他是有一点点绝望的……政宗实遥不可及。
大约等了几分钟,羊咲猜着政宗实可能又睡了过去,他轻轻地贴着被褥,脑袋靠在上面,呼吸之间是被褥散发出的香气,薰衣草的味道。
生着病不舒服,政宗实没有睡沉过去,而他不必睁眼都能想象得出来,羊咲就是一只蹑手蹑脚的小猫,枕在他怀里。
羊咲的动作很轻。
政宗实久违地感到迷茫,再一次不清楚,羊咲和他的相处,是否逾矩了。
他只知道,他想抬手去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