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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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一章==

    月影挂树梢,邰谙窈回到闻乐苑时,时辰已经到了亥时,夜色浓郁得化不开。

    绥锦一直守在闻乐苑内,她被宫人用仪仗抬回来,绥锦看见她的伤,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怎么会弄成这样?!”

    邰谙窈没敢看她,被她眼底的担忧和心疼压得沉甸甸的,邰谙窈呐声说:“是个意外。”

    绥锦都不敢碰她,让人将她抬到床榻上,别过头去掉眼泪,也不问她,转而问向秋鸣。

    秋鸣偷偷地瞄了一眼主子,没敢隐瞒。

    绥锦听得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她也不知该不该怪主子去救云婕妤,这后宫这么多的妃嫔,想要在其中脱颖而出,自然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经此一事,博得皇上怜惜,究竟值不值当,别人说得都不算,只端看姑娘如何想。

    只看结果,皇上对位份惯是吝啬,主子今日一连升了两个位份,若是别人知道结果,未必不会狠心一搏。

    绥锦抹了一把眼泪,她最终只问:

    “姑娘疼不疼?”

    邰谙窈忍住好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泄露,她瘪唇,哽咽着说:“疼。”

    怎么能不疼呢。

    绥锦心疼得直掉眼泪,她问太医开了什么药方,让人去熬了一碗安神药,她不能替主子受过,只能盼着主子早点睡着。

    许是睡着,就不疼了。

    邰谙窈看着绥锦忙碌,也只有在这时,她才会觉得轻松了些许。

    她想起时瑾初。

    在太和殿时,时瑾初选择带她走,而不是云婕妤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一刻迷惘和不敢置信的。

    但后来发生的事情叫她也清醒过来。

    邰谙窈一点点地攥住了手帕,也不能排解一点心底的情绪。

    人一出太和殿,冷风呼啸灌来,叫邰谙窈被疼痛席卷的脑海倏地清醒了许多,再去想今日发生的事情,她忍不住心底有些后悔。

    不是后悔救了云婕妤。

    这宫中不止有皇上,还有太后娘娘,她救的也不是云婕妤,而是皇嗣,于她而言总是有好处的。

    甚至这件事传出去后,也不得不给她添了些许好名声。

    她后悔的是,不该在时瑾初处罚赵修容的时候冒然说话。

    人一清醒,再去回想当时的事情,就能发现许多端倪。

    赵修容有一句话没说错,她是甘泉宫的主位娘娘,如果要害云婕妤,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折地绕圈子?岂不是舍近求远。

    邰谙窈甚至不敢去想当时时瑾初的沉默究竟是因为什么了。

    其实这般明显的不对劲,若是平日的邰谙窈也不是不能发现不对劲,但她许是被太和殿的那一幕给糊了脑子,在觉得时瑾初会对赵修容轻判时,不自觉地就生出了委屈。

    于是,她打断了时瑾初的话,在那时,逼着时瑾初在她和

    赵修容做出选择。

    她的打断叫时瑾初罚了赵修容,这件事也就此结案,其中到底还有没有别的隐情也都不得而知,想至此,邰谙窈额角忍不住地有些泛疼。

    今日的结果,看似是她得利了,但事后时瑾初回过神来,会不会生出别的想法?

    邰谙窈很有自知之明,这段时间时瑾初对她是不错,她也能察觉出时瑾初对她的几l分特别,但邰谙窈不觉得时瑾初就是钟情于她了。

    如果她和当初的冯妃娘娘一样,她相信,不消多时,时瑾初对她特殊就会磨得消失殆尽。

    那惯是个自我的人,随心所欲久了,高兴时才肯捧着你几l分罢了。

    邰谙窈烦躁地皱眉。

    若是以往,她不会这样的。

    她不由得想起当初的颖婕妤和冯妃娘娘,她们能坐到那般高的位置,刚入宫时想来也是谨慎,但志得意满,总容易叫人高估了自己,从而看不清自己的位置。

    就如同她今日一样。

    她会不会也步上她们一样的后尘?

    邰谙窈攥紧了手心,指尖刺入肉中,穿来些许刺疼,却是让她愈发清醒冷静。

    ********

    坤宁宫,今日是除夕,按规矩,圣驾该是来坤宁宫的。

    但皇后娘娘是一个人回来的,进殿时,问春还在不断地回头看:

    “娘娘,皇上会来么?”

    皇后神情平常,时间太晚了,她困恹恹地打了个哈欠:“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想必皇上也是烦心,他不会来了。”

    她没有猜测和犹疑,而是很果断地肯定时瑾初今日不会来坤宁宫。

    问春瘪了瘪唇。

    但好歹今日皇上也没去别的宫殿,问春有些失望,但也很快地压了下去。

    问春替娘娘拆开发髻,想起今日的事情,有点纳闷,她觑了娘娘一眼,许是也藏了点试探:

    “娘娘,您说赵修……赵美人是图什么呢?费这么大劲,结果不仅没除掉云婕妤腹中的皇嗣,还折了个禁军进去。”

    问春叫习惯了赵修容,一时间差点没改过来称呼。

    那林侍卫只是最普通的一名禁军罢了,全然比不得当初云婕妤的兄长,只是在外巡逻,这样的禁军,京城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人,对于赵家来说,丢了这么一个职位许是无关紧要,但对赵美人来说,今日的事情完全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皇后头也没抬,不紧不慢道:

    “谁知道呢。”

    问春呐呐地看了一眼娘娘,心底狐疑,娘娘是当真不知道么?

    她想起前段时间,娘娘陪皇子从御前回来时,无意间撞上雅桃和一名禁军见面,后来娘娘让她去甘泉宫送过一次赏赐。

    后来娘娘什么都没做,时间一久,问春不由得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但她再傻,经过今日一事,也察觉到不对了。

    娘娘是不是做过什么?

    但娘娘不是从来不掺

    和宫中妃嫔争宠的这些事么,往日她撺掇娘娘时,总是被娘娘训斥。

    问春有点摸不清头脑,她这个脑子,也琢磨不透,不由得泄气:

    “娘娘,您和奴婢说说嘛。”

    她伺候娘娘将近二十年,也知晓娘娘对她放纵,才敢这么直白地求问。

    皇后从铜镜中觑了她一眼:

    “这么好奇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她最终还是替问春解了疑惑:“本宫只是给她传了个信罢了。”

    问春还是没懂:

    “她要是存心想害云婕妤腹中的皇嗣,这么折腾作甚?”

    皇后无语,她就知道,一旦和问春解释就要多费口舌,她没好气道:

    “谁在乎她那个皇嗣。”

    非长子也非嫡子的,甚至还不知男女呢,即使生下来又如何?

    这后宫妃嫔这么多,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妃嫔入宫,一个妃嫔有孕,就要费心思去害,日后忙得过来么。

    也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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