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改错字)(2/2)
随后,徐韶华沉吟片刻道:
“你虽家世单薄,可若是寻常女娘嫁过来,倒是可以直接当家做主,此为优势,届时可请红娘好好说道说道。”
大用见自己的主子还是个少年郎,倒是比自己还自如的多,当下只呐呐道:
“是,是。”
徐韶华又与大用说了两句话,忽而听到一阵脚步声,徐韶华抬眼看去,竟然是卫知徵!
“卫同窗?你过来所为何事?”
卫知徵行色匆匆,这会儿见到徐韶华这吐出一口气: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方才见外头无人守着,我这才径直入内,失礼之处,望徐同窗莫怪。”
徐韶华请卫知徵坐下,随后又让大用上了茶水,这才道:
“卫同窗且喝些茶水定定神吧,有什么话,慢慢说。”
卫知徵一气将茶水喝尽,随后这才道:
“好了,茶喝了,我爹他有事儿请徐同窗过府一叙,徐同窗,咱们这就走吧?”
徐韶华愣了愣,他不曾见过卫知徵这幅模样,当下也再耽搁,随后便在大用恋恋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宅子。
等上了马车,卫知徵这才解释道:
“徐同窗莫怪,我还不曾见过我爹那副样子,是以方才有些急躁……”
“卫同窗还不曾说,究竟所为何事?”
卫知徵摇了摇头:
“我亦不知,只不过是回府后正好碰上了我爹,他问了一下你我的近况,然后便催着我过来请徐同窗叙话。”
徐韶华闻言,眸子微凝,脑中万千念头闪过,随后这才道:
“或许,是因为我此番的双艺之首吧。”
徐韶华这话一出,卫知
徵一愣:
“怎么可能!当初江三郎可是五艺一试之首!”
“那江家如今何在?”
徐韶华一句反问,卫知徵彻底呆住,徐韶华又继续道:
“卫同窗可还记得你我那次的对话,你说……其他省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那这个上桌的资格,又是什么?”
徐韶华直勾勾的看着卫知徵,卫知徵不由呼吸一滞:
“我那不过是族兄曾经说过的一句话罢了,可……”
徐韶华垂下眼帘,薄唇紧抿:
“也罢,我二人不必多加猜测,且听侯爷所言即是。”
徐韶华刚一进门,便见管家等在二门,低声道:
“徐郎君,侯爷在书房等您。”
徐韶华点了点头,道了一句谢,随后被卫知徵拉着,大步朝书房而去。
二人刚敲了门,门便应声而来,乐阳侯扫了一圈二人的身后,神色戒备,随后这才请二人入内:
“进来说话吧。”
二人进去没多久,管家便行至门外守着,便是木烈一时也不敢靠的太近。
而书房内,乐阳侯请二人坐下后,他率先看向卫知徵:
“今日这件事,出了这个门,你就给我把此事咽进肚里,带进土里,可记下了?”
卫知徵闻言,撇了撇嘴:
“知道了知道了,您可真是我亲爹,我是那大嘴巴的人吗?!”
乐阳侯面色没有丝毫和缓,只是淡淡道:
“你若是说出去,给侯府招了灾,那便莫怪我为父不慈了。”
卫知徵沉默了一下,闷声道:
“知道了。”
卫知徵不再耍宝,徐韶华蹙了蹙眉心:
“侯爷不必如此,今日之事我会守口如瓶。”
乐阳侯看向徐韶华,态度倒是一个大转变:
“徐郎君,除了你,这世间我怕是再无可以相信之人了。”
这段时日,有安王的庇护,卫家的势力倒是渐渐开始往上走了,最重要的是……他还不必给安王当狗!
这一切,都是安王心甘情愿,与他们卫家结盟的!
卫知徵:“……”
徐韶华面上却无半点儿笑意,这会儿,他看着乐阳侯,缓缓道:
“侯爷不必如此,我与侯府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见乐阳侯还要再说些旁的,徐韶华强行将话题拉了回去:
“若是我不曾猜错,侯爷这次请我来此,怕是为了国子监六艺之首的事情吧?”
乐阳侯听后,面色一松,忙点了点头:
“徐郎君果然智计双全!这六艺之首,乃是当初刘大人重设国子监监规后,为安抚勋贵权臣,特意所设。
毕竟,寻常学子哪里比得过京中弟子打小被名师教导,更精通六艺呢?”
徐韶华微微颔首,乐阳侯这才继续道:
“不过,徐郎君天赋异禀,不过一月
便能摘下双艺之首,实在难得啊!”
乐阳侯如是说着,语气中的欣赏不容掩饰,不过他素来对儿子不上心,若不是今日刚好撞见这小子,想要问问徐郎君如何,只怕要酿成大祸!
乐阳侯想到这里,面色一凝:
“不过,我要说的是,还请徐郎君之后敛锋藏锐,莫要再争这六艺之首了。”
“因为江家?”
徐韶华这话一出,乐阳侯眸子狠狠一缩,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徐韶华:
“徐郎君知道?”
“我曾听卫同窗说过几句,不过略有猜测罢了。”
徐韶华这话一出,乐阳侯愈发叹服:
“徐郎君说的不错,这国子监纵然当初被刘大人略有改善,可如今先帝走了多年,圣上还……是以,这混水,徐郎君还是莫要沾染才是。”
乐阳侯叹息一声,随后继续道:
“当年江家那个孩子,名动京师,可最终却被几家联手设计,请动了右相,直接将江家满门抄斩。
当年之事,我曾亲历,我亦从未见过朝中众臣有那么齐心协力的时候。”
乐阳侯如是说着,唇角带着一丝讥讽,若是众臣将那样齐心协力的时候用在护卫正统之上,右相也不会如今日这般权势滔天。
乐阳侯的眼中带着追忆,那是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以晏南巡抚回京述职开始,将江家人种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恶行”公之于众。
而也是那日,所有的证据不过是晏南巡抚的一纸文书,到最后却是满朝文武请斩江氏一族的请愿之声!
一日。
只用了一日。
那个惊才绝艳的江三郎便被人从国子监中押出来,当街斩首!
白刃带出鲜血,他们竟等不及让他多活一刻!
他们多么恨他?!
之后,江氏一族被阖族处斩,犹如今日常家。
时至今日,三年已过,乐阳侯想起当日朝中的种种,还是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虽是勋贵,可一向胆小怕事,生怕祖宗基业毁在他的手里,故而只敢旁观。
也只敢……看着那些人放肆的动用自己手中的权利,随意污蔑屠戮一个宗族!
“徐郎君,莫要再执着了,常家已倒,可常家之后,还有千万万个常家等着出人头地。”
乐阳侯语重心长的说着,他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当初自己心中的压抑,只能这样劝说徐韶华。
而徐韶华听到这里,也终于明白右相为何会那么轻飘飘的同意了他的“自立门户”。
只怕,右相是在等着自己碰壁,然后再施以救命之恩。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多谢侯爷告知。”
徐韶华起身拱手谢过,乐阳侯连连摆手,随后乐阳侯又说了安王近日所为,徐韶华只让乐阳侯照常领受便是。
卫家的家底并不逊于旁人,族中子弟虽然并未居高位,可也
都是紧要之处,只要好好筹谋一番,自有作为。
随后,徐韶华起身告辞,而卫知徵尚且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只愣愣的看着徐韶华远去。
而等徐韶华离开后,卫知徵这才偏头看向乐阳侯:
“你说的江家之事,是真的吗?”
乐阳侯闻言,只瞥了卫知徵一眼:
“我不会在此事说谎,明乐,你也该长大了。”
这世间,从不是非黑即白,有的是滔天权力之下的阴影,无人可以躲过。
徐韶华一时没有想到当初的江家竟然是因为这样可笑的原因,阖族覆没。
是的,可笑。
这原因,终不过是他们的嫉妒罢了!
因为可笑的嫉妒,便毁了一个宗族,这畸形权利之下的丑陋真相真是让人作呕!
这会儿,徐韶华拒绝了乐阳侯府的马车,只一路走回了宅子,身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他才觉得方才那透骨的凉意渐渐褪去。
他仿佛又回到了人间。
不过,徐韶华一向自控能力不错,这会儿他虽然心绪起伏难宁,可面上未露分毫。
等他回了宅子,大用依旧在门口巴巴的守着,等给徐韶华奉了茶水后,大用便马不停蹄的守在了门外。
今日卫世子上门他不曾接待,已是失礼,他是郎君唯一的下人,自不能让郎君失了颜面才对!
大用的心思,徐韶华一时未曾察觉,不过一晌,徐韶华便遇到了两桩事,这会儿他忽而觉得有些疲倦,随后喝了茶水,便直接浅眠了一阵。
却不曾想,这一眠去,再醒来已是近了黄昏。
等到傍晚,便是客来之时,大用守在门外,听到动静忙走了进来:
“郎君醒了?可要用些饭食?”
徐韶华睡了一觉,已平了心绪,这会儿点了点头,大用便立刻忙碌起来。
不多时,徐韶华便吃上了热腾腾的馄饨肉饼和炸小鱼儿,不过,大用刚一退去,徐韶华还未来得及用动筷,便不由得眸色一厉: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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