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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镜头,对准他笑。
崔焰用一把匕首的刀尖从我的无名指上挑下戒指,而后割开了我的上衣。
2/7。
崔焰的人开车将我送来了这座传闻中的古堡。
跳下车,我抖了抖袍摆。及踝斗篷,兜帽遮住眼睛,我打扮得像个古代巫师。
建筑内部很空旷,走一步,地上就是一个回响。高耸的天花板下挂着老式吊灯,嶙峋的灯架像硕大的手骨往下垂着,光线幽暗,四壁挂满了色泽绚丽的油画,灯光掩映下如进了溶洞彩穴一般。墙边每隔一段距离立着一尊影幢幢的雕塑,仔细看才知道是保镖。
一方舞台高立于大厅尽头,拉着鲜红幕布,亮着大灯,金碧辉煌,是这口洞穴里供奉的神龛。
一只手伸出来掀开了幕帘,后面是漆黑的背景,崔焰从那里面走出,穿了一整套的礼服西装。
背井离乡了三年,他从皮到骨脱胎为一个崭新的人,连着装都不再随心所欲。算上这回我见了他三面,他始终西装革履,两腮还蓄了胡茬。
他终于出落成了他父亲期许的样子。
他到台边蹲下,向我招手。
我住了下脚,再走向他,边走边除下兜帽,解开扣子,到了台下,把斗篷脱在了地上。
上台阶梯位于两侧,我踢开斗篷正要过去,他俯下身,胳膊穿过我腋下一揽,将我腾空提了上去。
帘幕一张一合,我被抱进了那个黑洞洞的世界,里头比大厅更冷,不知哪来的风一绺绺地直往身上钻,像有好几张小嘴巴对着人吹。
崔焰又大又亮的眼睛浮在黑暗中,叫人想起水下潜伏的鳄鱼,先照了我一眼,继而将我的视线引向舞台深处。
那里摆着一台90年代正方体的电视机,屏幕播放着我和傅膺白出国外访的新闻,录播。
画面中的两人行头都是精心搭好了的,我戴一顶圆檐呢帽,帽边和傅膺白领带的颜色呼应,我的胸针、他的袖扣统一采用了小颗的国家山茶花样式。
“瞧瞧你。”崔焰的呼吸夹着空气中不知名的风,冷冰冰地落在我颈侧,口气尖酸得很。“下一步是要去联合国发表人道主义言论了?”
新闻正巧放到了我弯腰拥抱迎宾学生的片段。我略微回忆了下,没错,我在模仿我的母亲,他怎么向周符示好,我就依样画葫芦。那个孩子长什么样,转瞬我就忘了,我对他比对自家孩子还要慈蔼。
“这都被你猜到了,我还要去贫困洲刷脸呢。”我大言不惭。
我看得入神,以至于他抓起我的手,我都没立即察觉,直到无名指骤然一凉,才拉回目光看。
他拿匕首挑掉了我的戒指。
“你看你的。”背后咝一声,衣服被划开,他从两边扒开割裂的上衣,同时在我耳尖上咬下一口。“我们可以放着新闻做。”
第36章
小的时候,日子如同虱蚤脚下的人类马拉松,度日是千里之行,长无止境。听大人讲起他们的童年,总以为他们已活了千岁,孩童时期大约有数百年之久,我也要花这些时间才能长成大人。一心盼望能早日长大独立,盖一栋属于自己的大房子。这份期待强烈得无以复加,我甚至早早就动笔设计那个“家”,涂涂改改,到了18岁,我的图纸已画得颇具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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