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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玉倒是不紧张,道,“高公公那头我早就打点好了。再说了,出入宫禁的自由是父亲给我的特许,若是真的传了出去也不好说什么。而且,我也只是来说说话,大师你还身兼少师的头衔呢,我说做学问来的也可以,所以流言蜚语的事情不必担心。”
所以说白了她还是偷摸来的,并且打算被发现了也要理不直气也壮的拿出陛下的特许来当挡箭牌。
可陛下的特许能用到几时?有时候觉得她聪明刁钻,叫他防不胜防;可有时候又太过纯致,总是把别人想得太简单。
“你觉得那些突厥来的是不是另有打算?”
她言归正传,又来他这打听点消息。
逃避的心情不是没有的,如果可以,最好谁都别去和亲或者打仗。眼下情形尚且不明朗,都要为自己筹谋几分。就说吧,如果他直截了当地交出自己,做皇帝的女婿,多好,算是大慈大悲地救她于水火,也是了却她的心愿。
可惜,他这样的不开窍,或者是不愿意开窍。到底在坚守什么,真是搞不懂。难不成还在在意上次父亲戏言将她许配给他义子宋洵那事情?名不正言不顺的几句话,也能这样当回事吗?
大概老树开花还只是个愿景。
绛色的幔帐被穿堂的晚风吹得饱满又落下,起起伏伏,开开合合,一点书灯似浮光跃金,在纱帐后头摇曳。不是春宵红帐,却有点风光旖旎。
这帷幔是邬纱所制,轻如蝉翼,飘飘然如弱柳扶风,若隐若现,甚是暧昧。与突厥的贸易单子中,此纱最为首要之物,受西域人的推崇。只是这次大典上使臣王公的到来,除了想要邬纱,还想要什么?
佛子不好说得太过直白,也不便多言,回应道,“自古外臣入朝觐见,多为求和。和,就要有贸易,要开市,茶布瓷珍,皮毛牛羊,互通往来,以谋共利。突厥人也是人,也有百姓,吃饭过日子乃芸芸众生的常态。为了边关稳定,为了两国太平,臣相信此行多为善行,求和为上。”
浮玉惆怅地说希望如此,“岌岌可危。大概是一种错觉,心里头不安定。”说完,她把手放在乌木色的案上,白皙的皮肤被灯光照得如雪腻,道,“整个大明宫里,只有大师才叫我安心。”
她这是叫他握着她的手么?佛子将眼睛从她手上挪开,皱眉道,“不安定?何意啊?”
浮玉长长嗯了声,仰头看向天顶慢慢道,“我记得……好像前朝有位贵主远赴突厥,先后嫁了父兄弟三人……可是没过多久,高祖皇帝就领兵直取长安了。安外却内乱,得不偿失啊。明明是贵主,流落玉门关外,整日黄沙漫漫,真是不易……”
佛子听完她没头没脑地一通谈古论今后,没做声。其实他倒是觉得,越浮玉也挺不易的。
大概是她母亲早逝,当时旧府邸里子嗣又盛,还是豫王的陛下当年忙于军务大事,顾不上那么多,所以她这孩子生得比别人都要瘦小些,金钏玉环套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看得几乎快要脱落下来。也不知是疏于照顾,还是本身就营养不良,单薄的头发梳成两个犄角,阳光底下还泛着点棕黄。
他当时旁走于院落西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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