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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小人,留他何用?杀了便可。”
“尽管动手。”衔蝉一动不动,并没对娄擎低头,甚至蹲下身去对飞奴低声劝慰:“死不过是一眨眼的事,你害怕就闭上眼睛,不必摇尾乞怜,只管去死。来世做个好人。”
衔蝉知晓娄擎最痛恨没有骨头的人,他杀那样的人眼睛都不会眨。而飞奴受了那样重的伤还没死,则证明他暂且没向娄擎低头。衔蝉好怕飞奴为了她而低头,那他一定会死。
飞奴费力的朝娄擎啐了一口,如他几年前于街头啐白栖岭那一口一样,他骨头可真硬,在世上漂泊这许多年,还不见弯。
衔蝉就那样看着他,又转身看看娄擎,最终坐到椅子上。她的头脑里是燕琢城春日的喧闹,他们几人在巷口讲话,有人叫:“飞奴,你个短命的,再不走那个管家要抽鞭子了呀!”意犹未尽的飞奴挥挥手:“催什么催!那软绵绵的鞭子能打死人不成?”
他在春光里跑走了,带起脚下青绿的草泥,每每这时,照夜都会叮嘱他:“慢些!当心些!”
“你们柳条巷出来的人倒不见一个软骨头。”娄擎莫名说这样一句,看着地上像烂泥一样的人,撇了撇嘴:“都这样了,不如拔了骨头喂狗。”
“你愿拔谁的骨头就去拔谁的骨头,只是不要在我的屋内!”衔蝉指着飞奴,眼看着娄擎:“皇上无非是要吓我罢了,但你拿这样一个与我情谊不深的,定然是吓不到我。若皇上还有底牌,不妨一次亮出来,若没有了,今日便这样罢!”
衔蝉当然知晓娄擎不是为了吓她,娄擎那双瘆人的眼睛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思。他既然能找到飞奴,定然早晚也会找到花儿、照夜、阿宋,也没准他们此刻都在这三巷之中了。
这是一盘死局,他们各自僵持,衔蝉听到娄擎捏着自己的关节咯咯作响,他要大开杀戒之时就会如此。奇怪,他竟然忍下了,摆摆手,让人把飞奴拖走。飞奴走前,衔蝉又看了他一眼,娄擎便问她:“想道别?”
“一碗断头饭要送的。”
娄擎起身往内里走,一头栽倒在床上,见衔蝉在外头不动,便拍拍手。小太监闻声上前催:“姑娘,该进了。”
衔蝉看了眼那小太监,唇角带笑,起身缓缓过去,和衣躺在娄擎身边。娄擎的手臂穿过她的脖颈,握住她瘦弱的肩膀,停了片刻,将手从衣襟里向内探。他指尖很凉,触到她肌肤上,令她不耐烦地拍他。
娄擎也不恼,只兀自捏着、玩着,漫不经心地说道:“知道朕如何找到他的么?他们那伙人,身上都有香,不仅太后发觉了,朕也发觉了。他尚且死不了,他身后还有大鱼可钓。今日朕不瞒你,你看这情形以为是奔谋反而来,不,奔着太后来的。那可是血海深仇。”
娄擎慢条斯理说着,掌心覆住,翻身压住衔蝉,看进她冷冰冰的眼里:“这样碰你它还是软的,你的身体终究是不属于你了。”
“它早死了。”
“那要它有何用!”娄擎的手猛然用力,衔蝉吃痛,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然将娄擎掀翻到了地上!娄擎那具空空的身子撞到了木椅,发出了一声骨头断裂一样的声响。衔蝉猛然跳到地上,握紧拳头击打娄擎的面部。她用尽力气,一拳打在他鼻骨上,娄擎愣了一下,而后将脸侧过:“来,继续打。用力打。”
“那我便打了!”衔蝉又挥起拳头给了娄擎一拳。她没这样与人动手过,心里只觉得痛快。她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