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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觉得以霍家明正的家风,不至于找一个庄户的管家来与他谈生意,未免藏得太深。果然,在做了十余桩生意后,那管家与白栖岭提起他的兵器。

    譬如这兵器能否做大些?朝廷管不管?若是分批做,没批少一些,是否就不会被发现?白二爷除了街上亮过相的那些,可还有别的好玩的?白栖岭摇头:“做着玩,不能做大,做大了兵部抓去要砍头。”

    之后无论那管家如何说如何问,白栖岭都一口咬定不能做。管家背后的霍家因着这些兵器假装与他做生意,给他送了多少真金白银,如今他这样不识好歹,真叫人恨意不绝。

    旁的主意也想过。

    那管家看白栖岭少年飒爽,又在沙场上历练过,满脸凶相,京城的女子见了他避之不及。管家想的是,不行就送个女人。血气方刚的年纪,见到女人兴许走不动,慢慢就懈怠了城府,肯低头了。

    起初是明着往府上送,那当真是江南绝色,步履生花、我见犹怜、弱柳扶风,看人一眼含情带水,教人一下软了骨头。谁知白栖岭看了一眼就将人送出来了,还要人带了句话:目光盈盈,但心术不正,白府装不下。那美人折了面子,在白府门口哭了许久也不见白栖岭心软,最终衣袖一甩就走了,几日后京城有传言:那白栖岭外强中干,怕是个软的。白栖岭满不在乎,依旧招摇过市,谁惹他他就给人一记。

    后来暗着送一个。

    白栖岭打外头回来,进城之前救下一个女子。那女子是个谦卑的,说自己命苦,无亲无故,跪着求白栖岭赏口饭吃。白栖岭赏了,要她在府里头的小厨搭把手。谁知几日后,他吃到那饭菜不对,疑心有诈,遂一试,果然。他大怒,将那女子打发出去,赶出了京城。

    是以霍家和白栖岭之间的过节由来已久,只是那时霍家人不明说,白栖岭也就装傻罢了。但那时他便看到了霍家人的勃勃野心,是藏在一派祥和温润中的。若像旁人一样明显倒也不可怕,就怕这样的人,赫赫功臣,深藏不露。

    这一说就到了后半夜,花儿从衔蝉口中得知了少年时的白栖岭。她极力设想他也曾有鲜衣怒马的少年,无奈实在想不出。她认得他的时候,他便是那样一个人了,阴森恐怖,凶相毕露,心似沉潭,波澜不惊。

    思及此,就连她这样一个皮糙肉厚、待感情心性凉薄之人都体察到了内心的遗憾。她叹了口气,衔蝉也不知该如何劝她,却又不好再久留,叮嘱花儿几句,若有事,就出城找她。城外有个茶园,她在里头住着。今日之所以亲自来,就是通个气。

    花儿问她可见到照夜了?衔蝉摇头。二人真真是他去她走,连个照面都未打。花儿为他们惋惜,衔蝉却说:“不惋惜,早晚要见的。各有要事缠身,都不拘泥于儿女情长。”

    几年前就是如此,都说不拘泥于儿女情长,一别几载,再见之时感慨万千。

    花儿不敢明目张胆送衔蝉,外头夜深人静,只有下雨的沙沙声、小河的潺潺声,以及三两声狗吠。花儿远远跟在后头,看衔蝉一路沿着墙边走,避过很多人的耳目,最终神不知鬼不觉出了城。她这才折返回去。

    她在城里闹了那么一大通,此刻自然也不会避人,看谁家开窗探出头来张望,她也不慌张。暗夜里下起了雨雾,这江南总下雾,跟狼头山一样。雾越来越大,渐渐看不清东西。花儿的耳力向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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