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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自己的算盘,夫人娘家的百万兵权他要,北地的女子军他也要。他却忘了一件事,他迎娶夫人堪称入赘,流言蜚语已令他濒临崩溃,再来一次,他怕是要被冠以靠女人苟活的懦夫帽子了!怕什么?待天下大事成定势,谁还敢妄议他的来路和归途!
这一晚的霍言山,有如经历一场盛大盥洗,从里到外都透彻了。从前残存在躯体内最后的自尊自怜消失殆尽,有的只是那样一个念头:若这天下非要有一人称王,那这人为何不能是我?凭什么要是我那个风烛残年垂垂老矣的伪善父亲?
他用千钧气势踢开花儿的屋门,里头的人似乎不意外,停止安抚小丫头的动作,要梨子擦干眼泪,先出去。
梨子心神俱伤,已没有了力气,那断头台断的不仅是她的情郎,还有她活着走出这座城的念头,如今她万念俱灰,胆怯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她抹了把眼泪,挺直瘦小的身体,对花儿说:“我不出去。我就要在这。”
霍言山惊讶于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突然有底气,他想:难不成这一晚的洪流不仅盥洗他,也盥洗了这卑贱的丫头吗?
他在梨子的桀骜神情中看到了对自己的蔑视,他好想拧断那丫头的脖子,听那一声脆响,但他什么都没做。他不是娄擎,他比娄擎强多了!
“那便在这好了。”霍言山对梨子一笑,状似无意说道:“适才去看那暗道,他挖得真不容易。哎!侍卫下去探看,退不回来,憋死了。”
霍言山再叹一口气:“太可惜了,马上就要成事了。他已将暗道挖到了三里外的田庄,只要再挖一个出口,就能逃进群山里,一路跑出去,跑到徽州,会再向南,从此自由了!”
梨子闻言如万箭穿心,她生平头回体察到“恨之入骨”的滋味,真恨不能将面前人碎尸万段啊!
“霍言山。”花儿打断他,径直问:“你爹霍琳琅呢?”见霍言山不言语就哼一声:“说句大不敬的话,霍琳琅这个老东西当年在京城屡次算计我,最终从我手中抢走了我该得的东西,如今黑不提白不提了!”
花儿做泼妇状,抛一个引子给霍言山听。霍言山没猜错,高台前的情形她看得真切,父与子,一坐一立,各有心思。在霍琳琅心中,于外人面前,自己这个儿子是连一把椅子都不配有的!花儿不信霍言山对此不介怀。
“那你找我父亲要去!”霍言山故意气她:“你一个断了翅膀的人还想在江南掀起风浪不成?再说了,如今白栖岭走了,我父亲追他去了!”
霍言山故意提起白栖岭,他要断了花儿对白栖岭的绮念,当她清清楚楚知道在白栖岭心里她不过就是一段露水姻缘罢了!白栖岭心底有天下、有对权力的渴求,她孙燕归又算得了什么!
花儿心口一滞,问道:“他去哪了?”
“能去哪?带着他的夫人和公子,去寻宝藏了!要给他夫人一世荣华呢!”
“那感情好,他寻宝藏,霍琳琅寻他,最后他死了,宝物霍琳琅得着了。要么说你们霍家人厉害呢,从不做蚀本的买卖!”
二人讲话都阴阳怪气,站在一边的梨子静下心来听,听出了一些端倪。她觉得面前的姑娘很是厉害,看似嬉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