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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晚,夫妻至此,分崩离析。
不,他们从未合过,何来分崩离析?
叶华裳只是想念茶伦,小小的茶伦,可爱的茶伦。想到茶伦,她又落下泪来。茶伦无从选择父亲母亲,她早晚会有一日知晓她的父母亲各守一端,从未一心。叶华裳期望当茶伦知晓这一切时不会心怀恨意。
铃铛回来了,带着药草,又不知从哪里找到了一个小锅,开始给叶华裳熬药。
叶华裳觉着讲话能令她好受些,于是问铃铛:“后来去了燕琢城吗?”
“是,隐姓埋名,等着二爷的消息。”
“你为何对白二爷这样忠诚?”
“因为白二爷是好人。”
叶华裳记忆中的白栖岭还是当年的模样,也不知这些年的风霜可令他变成另外一人?她想起她在世上最信的人,大概都在额远河对岸了。不,还有鞑靼都城的谷为先。
“叶姑娘,如今我不仅为二爷,也为自己活着。我在燕琢城里见过花儿,她如今是女将军了。铃铛也想活成你们这样的人。”铃铛一边煎药一边道:“我这条贱命总是身不由己。”
“不,铃铛。”叶华裳说:“若当初没有你,我活不到今天。你不是贱命,我们都不是。”
铃铛闻言笑了。
她对叶华裳说:“叶姑娘,你一个人在这里,危机四伏。花儿姑娘和白二爷将姑娘托付给我,是我的福气。无论如何,前头的道道难关铃铛都会陪姑娘过。姑娘想回到额远河对岸去,铃铛哪怕用手托着,都会护送姑娘回去。”
叶华裳心中一暖,扯着铃铛衣袖,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发出一声叹息。
“也不知谷大将军如何了?”叶华裳又问。
“燕琢城的人都说:有谷大将军在,万事不必愁。谷大将军答应姑娘的事定会做到。”
“我知道。”
叶华裳抱着肩膀,看着天边初露的晨曦,她知晓自己欲往何处,却不知命运最终会将她推往何处。她豆蔻年华岁月中的欢声笑语早就远去了,铃铛说她身不由己,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当日头全然升起,草场又恢复了热闹,蜂和蝶飞来飞去,远处的羊群怡然地啃着草。叶华裳知晓自己将在这里度过一段时日,她不知阿勒楚的全部计划,只能靠猜。
却在两日后得到消息,阿勒楚被斩首了。
叶华裳下意识问:“茶伦呢?”
“都传你和茶伦被阿勒楚王爷事先藏起来了。”
叶华裳点头。
她知晓阿勒楚不会死,他的耳朵能听到各种响动,怎么会在睡梦中被人斩首呢?那么他在那里长久的驻扎就都说得通了。关于阿勒楚的一切脉络都清晰了,叶华裳笃信自己在跟阿勒楚和鞑靼的较量之中,再一次赌赢了。
她忍不住颤抖起来。
多少年来,她好像就等着这一刻,黎明破晓,一切将尘埃落定。
“走吧。”她对铃铛说。
“去哪?”
“去都城。”
叶华裳在这里的一切是从都城开始的,也将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