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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不必可是,”她将茶杯重重放在案角,“在府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往后入了宫中再胡乱说话,只怕是连我也保不住你。皇上带哪个女子,带多少女子都不是咱们能议论的,我更不想生事,祖父和爹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难不成皇上的事我也要管?”
她目光垂下,落在手上抄录的经卷上,纤白的指尖儿轻轻抚过上面每一个字,眼色又黯然许多,“这世上已经没什么再值得我动心思的事了,我只要他平安就好。”
显然,魏锦心口中的“他”指的并非何呈奕。
......
夕阳彻底沉落时,风打窗帜,秦葶于睡梦中听到飒飒之风穿过树叶的声音,她才恍然醒来。
房里暗色许多,只燃了一柄烛火,暖色的光晕隔着灯罩照出一片朦胧温柔,却让秦葶在此陌生之地感到一丝凄凉之意。
她躺在榻上头微微朝外,隔着帘胧的纱帘瞧见室内空无一人,何呈奕早已不知去向,她犹豫片刻,自床榻上撑着胳膊坐起身来。
正值门声响动,秦葶警觉的缩起肩膀,只瞧见外室月洞门缓缓入了一个纤细的人影,连脚步也轻着,再细瞧,是白日曾要帮她布菜的那名女侍。
女侍见她醒着,先是微微一笑,而后才道:“姑娘醒了。”
明明她的声音很轻柔,许是因为秦葶的半只魂魄仍游离在天外未随她的脑子一同醒来,此时听着她的话音却觉在这空旷的房间里显的尤为突兀。
秦葶木讷的点点头。
白日里见着陛下将人抱回来,女侍自是清楚此人不一般,便更加不敢怠慢,于是贴心道:“姑娘饿了吧,奴婢已经命厨房去准备饭食了。”
说到饭,她便觉着真的饿了,本就没吃多少,全都吐了出去,这会儿肠子打结,一拍肚皮两个响儿。
“他呢?”突然意识到这样问似有不妥,于是改口道,“我是说,皇上呢?”?????
“皇上回宫去了。”女侍上前,将秦葶自床榻上扶起来。
“回宫去了.......”秦葶一顿,“那他,可曾留下什么话?”
女侍摇摇头,“不曾留下,白日送您回来之后不久便回宫了。”
旁人以为秦葶在想自己与皇上的未来,实则她想的是未来自己这条命。
见他未有话留下,她反而拿不准了。
白日那一场,难道不是想杀鸡儆猴吗?
经历了这么多场,秦葶虽饿,却也没什么胃口,再不似先前那般饕餮下咽,尤其是看到桌上留了一道鸭血之后,那鲜红的颜色总能让她想起于高台之上瞧着刘二四分五裂的场景。
晚饭只草草吃了两口便又爬上床榻睡觉去了。
好在,这入睡的能力还同从前一般无二,逃无可逃避无可避时,入梦便是最好的去处。
窗外的风扰的她独居异乡惊心动魄,只好扯了锦被将头也一齐盖住。
今夜京城里的风大的很,穿过长廊卷着落叶呼啸,宫人推门入殿时,狂风从殿前宽门的缝隙中流入,正好翻了何呈奕桌案上的一页书目。
殿中明亮的烛火也随之闪动两下,将何呈奕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陛下,织锦局的人过来了,说为您与魏小姐大婚所制的吉服已经备妥,请您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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