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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尺。

    直至,她似乎终于得到了最心爱的玩具——他腰间鞶带的锁扣。

    她是那样天真地、爱不释手地拨弄着那一枚银扣,直拨出窸窸窣窣、教人想入非非的动静。

    落雪轻盈如絮,听不见一丝声息,唯独北风狂砸窗棂,拍出阵阵怒号。

    屋子里银光璀璨,帘帷曳曳如水。

    女子轻搂着他,但凡呼吸一声,便是一串淋漓的水汽,熨入他身上衣衫的经纬,烙在他的脊骨。

    少年男子的脊骨迅速窜上来一股酥麻的热意。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之感。

    让他没能第一时间推开她,后来再清醒时分,却意识到已过了那个时机。

    他转回眸,俯瞰身后搂着他腰,可怜至极的女子:“我应许载你一程,你不必如此。”

    师暄妍并不松手。

    “郎君,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我赌不起。若是我赌错了,一无所有地回家,舅舅会把我卖给一个有钱有势的浪荡子弟,那时,我就完了。郎君,你带般般走吧,回长安好不好?”

    她幽幽地望着男人俯身审视的黑眸。

    半晌,未等到回应,那柳条般可怜的臂膀,轻轻一紧,从朱唇中滑出几个带有哭腔的字音:“我冷。”

    便是那一声“我冷”,终于撬动了男人最后一丝理智。

    她那时大抵是对他不放心,不知他言出即随,对应许之事,绝不反口。

    她只是怕被扔下,怕又是一个人,怕孤零零回到家里,怕被她的舅舅发卖。

    他本该告诉她,他是一个守信之人,她不必忧心。

    那夜,却似鬼迷了心窍。

    他握住了女孩子纤细的腕,出奇地没有推开她。

    落雪轻沾,扑向绣帘。

    少女的乌眸盛不住水光,烟雨霏霏地弥漫着。

    她的嗓音细细碎碎,似明月坠入水影里,被投入石子,那皎白的月光碎了,伴随毂纹一圈圈地荡漾出去。

    她抱上他的第一瞬便知道了,男人的腰身很紧,蕴含喷薄欲出的力量。

    强悍,可怕。

    可亲身领教之时,还是让她绝望得看不到头。

    实在是太漫长了。

    漫长到,师暄妍被折腾得头晕目眩时,甚至有过一丝后悔做了这个决定。

    白日,师暄妍自昏睡中苏醒,身子没有一块好地儿,疼得皮肉如拆了骨。

    不知他去了何处,她忍着疼下榻,为自己找衣衫。

    不凑巧听见间壁里,他身旁的带剑部曲,向他禀道:“圣人下了一道罪己诏,如郎君所言,圣人承认了当年驱逐长安婴孩的过失,为弥补过错,圣人愿意斋戒茹素三月,对诸家遭受牵连之人均赐赏金财物,以示诚心。这时,几家派去接回当年那些婴儿的车马,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师暄妍的步子尚未迈出灯火照不见的最后一段阴影,霍然顿住。

    香肩靠向身旁的梨木槅扇,谁都无法察觉到,槅扇随着肩膀的战栗,也发出轻细的颤抖。

    男人的长指翻弄书卷的清幽之音停了,须臾,槅扇后头传回他清沉的嗓音:“知道了。收拾一下,不日回京。”

    他终于说,要回京了!

    可他们又说,当年送走他们这些遭受无妄之灾的婴儿的家里,已经派遣了马车来接。

    那其中,也包括开国侯府吗?

    *

    没想到长安的玉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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