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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人站在理性客观的角度,反驳道:“清风宗抢亲一事虽是伤了两界的和气,而后诸位有目共睹,苍焰魔尊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大事。是他亲手手刃了上一位凶残嗜血的魔头,换回你我和平安好的时代,于情于理,你们该对他感恩戴德才是。”
然而,这样的声音终究是微小的,它们轻而易举被批评与指责淹没,在人潮里化作一声无力的叹息,归于平静。
最后的最后,伪善者摆出慈爱与怜悯的嘴脸,将局面巧妙化解,这才有了煞罔交代荀锦尧带娄念重回飞鸿宗后山小宅院的后话。
此举乍一看像是为了暂缓态势,但可以想见,一旦煞罔能够顺利夺舍并压制莫凌的魂魄,他找出什么理由都是合理的。他甚至能作为飞鸿宗的宗主,代表整个正道,重新与魔界“握手言和”。
荀锦尧看向身前的娄念,经历多日以来的摧残与折磨,肉眼可见,那道身形清减了些许,但仍旧站姿挺拔,有种宁折不屈的倔强与狠劲儿。
唯有那套略显宽大的白衣,与连日来灵力紊乱与烧热造成的恹恹病态与苍白面色,使他如一支风中将熄的残烛,透露几分无法自控的脆弱。
方才在台上,荀锦尧也听见了,有些人说娄念如今的状况都是他自找的——一些不关心他的人说出的风凉话。
可你若真正关心看重他,心中第一反应,仅仅是能够毫不困难将责备与生气碾压覆盖的疼惜。荀锦尧现在就觉得心头情绪五味杂陈,怪不是个滋味。
他想起娄念问他的话,问他是不是为煞罔所威胁,才在高台上说出那些话语。
一句分不明喜怒的问话,与娄念之前看他那一眼的眼神性质相同。
但娄念没有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否认他曾经的真情与喜爱,还能表面冷静,与他相对峙。好像该为此庆幸一下,但现在不是时候。
荀锦尧看娄念向他走近,在他的身前压下一片阴影。
荀锦尧突然就想起了昨日,那会的娄念还因他无心一言与他闹着别扭,问他是不是不肯再要自己。
或许对方不是安全感颇深的人,而今日的话语入了对方的耳里,无论如何,对方再是信任,再是喜欢,也会心生疑虑,猜测他话里究竟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因为那些颠倒是非的话语,是他荀锦尧亲口承认的。
果不其然,娄念看着荀锦尧的视线不移,陈述道:“昨夜,煞罔与我说,抢亲之后你一直怨恨于我,想要夺回你曾为正道所拥有过的一切,因而才会与秦宗主见面那次达成约定,在我身边作为卧底,只为时机到来之时一举陷害我。”
那时,作为回应,娄念抬了头,皎洁月光洒在如玉的面上,静默与煞罔凝望两息,薄唇翕动,铿锵有力两个字:“不信。”
……
但娄念没有想到,煞罔会在今日召开集结,荀锦尧也真的会当众承认那些扭曲的话语都是真相。尽管他内心底告诉他不要去相信,但他忍受不了那些话从所爱之人口中亲口说出。
他语气仍是平淡的,问道:“你说它们是真的?我只能接受你受煞罔威胁这一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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