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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今晚腾龙殿有含苞待放的处子要对男女之事初学乍练。我便毫无食欲,心烦意燥。是因为长期承宠,独自占有翁斐太久了吗?明知他是帝王,三宫六院必不可少,却还是忍不住今昔对比,横生了巨大的落差。没吃几口饭我就放下了筷子,命木槿去准备热水,打算好好泡个澡。木槿在浴桶中铺上一层玫瑰花瓣儿,我更衣入水,热流包裹着身体,驱散郁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待我批好衣裳回到主殿时,身上热气未散。忽然间却察觉厅内氛围有些森冷怪异。奴才们紧低着头,鸦雀无声地侍立不动。而书殿内却点着更旺盛的灯,仿佛杜欢与玉棠等人都围聚在其中。我好奇地探着头,挪步过去,却见屋内的奴才都瑟瑟噤声跪在地上,而翁斐站在桌案旁,沉着俊脸,一言不发。
我心中暗叫倒霉,料到翁斐是看了案上那幅《石榴熟时图》才会冷着脸。白天写完那首浅显通俗的题词之后,本想字风干了再收下,但不曾想去了藏书阁,就忘了这会子事儿。哎呀,他这几个月日日不来,好容易来了,偏偏看见这个,老天爷还真是存心把人戏弄啊。
翁斐单手拎起画纸,举在我面前,一幅红彤彤刺眼的榴花出墙之景,便撞在了眼前。上面更附词道:
“梅子熟时妾有意
萧郎又与谁解衣。
相思教人瘦,
瘦又怨相思。
唯有新人减相思
又为新人瘦。
新人成旧人,
旧人碧甃沉。
只若榴花颜色深,
又来裙下臣。”
他扯起嘴角笑道,“好一句,‘只若榴花颜色深,又来裙下臣。’石榴裙下,裙下之臣……”
写这首词时,我正因他的数月来漫长的冷落而心凉了半截,更不知他也曾在寒夜里站在漪澜殿门口近情情怯。所以才会心灰意冷,产出此作。我尽量从容,对着身后的奴才吩咐,“你们全都下去吧,不用在此处伺候了。”
待大伙儿都退下了,我才回过头,轻轻直视着翁斐,小声问,“皇上怎么来了……”他如今不应该在腾龙殿里与新人承|欢吗?
翁斐顺着椅子坐在了下来,“怎么,不欢迎朕?”
“怎么会呢,整个天下都是皇上的,整个皇宫都是皇上的,整个漪澜殿也是皇上的...”
“那你呢?”
“我?”
“你是朕的吗?”
“如果皇上能接受我的全部,那我便是你的。”我勇敢而嗫喏,举起温柔刀倒打一耙,“皇上还记得我们初次留宿留藕园的那一天吗?接天连叶,摇橹船上,皇上问臣妾会不会害怕被冷落,臣妾是怎么回答的,皇上你又是如何接话的?”
当时小船划出园子,驶进了碧叶遮天的密密荷丛中,荡起阵阵春波惊鸿。我们偷得浮生半日闲,坐看云起云疏。我说以后他若无心我便休,他满眼尽是宠溺地望着我,说会做小伏低,投其所好,无微不至地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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