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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翁斐没有给出反应,穆念双又忙补充道,“皇上您想看看啊,这些檄文若流传去了外边儿,不止先帝,甚至无上皇的一世英名都会受到影响啊!说不定会引来别有用心者以此事借题发挥……”她终究是顾忌我在场,所以这些话说得隐晦。虽然先帝发动宫变这事儿,早不是秘闻了;当年无上皇为了顺利继位而谋害九皇弟一家的事儿,知情者们也死得差不多了。但霍风的真实身份以及本该有两次机会继承王位这事儿却是遗患无穷。霍风在民间威望极高,就算如今被削爵了,仍有不少追随者愿意拥趸他。虽然翁斐这些年来逐渐树大根深,功绩颇丰,受百姓顶礼膜拜,早不是当年那个登基纳揆,初建政权的小小少年了。但这些檄文若煽动了大家,揄扬霍风本该是继承正统之人,对统治者来说到底不是好事儿。
翁斐终于应道,“你家人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穆念双不自觉地合起手摆天拜地,然后又紧紧追问,“我那大女儿霍宝卿生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她生下孩子后,杜家人没有过河拆桥吧?还有还有,我那小女儿霍宝幺可找到了好人家?我那儿媳妇肚子里可有动静了?”
翁斐明显一怔,不知道他是平时里并不关心这些人死活,还是不忍说她们的现状。片刻后,他才缓缓道,“朕知道的不多,明日会差人来详尽告诉你。”
如果真的详尽告诉她,她岂不是会更忧心?她的三个孩子里,霍宝奉倒还好些。当初她最瞧不上儿媳徐玉姣门第不及自家,还是个庶女,但也偏偏也是她这个儿媳持家不作妖,把光景早不如从前的大宅治理得井井有条。至于她两个女儿,一个在太后宫门前小产,后来还是被婆家休了,至今杜家都在唾骂白白给她浪费了一块免死金牌。霍宝幺更不必说了,被杖责八十大板后失去了入宫选秀的资格,京城中的豪族权门嫌弃她,门户低的人家她又不肯嫁。好容易两个月前她穆家的姨母给她从自个夫家的那堆表亲里寻了个俏后生,虽然门户不高,但是样貌英俊,一等一的风流,她这才同意定了亲。只是这男人有酗酒的毛病,又好钻烟柳之地。一日宴上醉酒后,竟将未婚妻错认成楚馆儿里的老相好,把众宾客当做酒肉兄弟,大庭广众之下就扒拉了霍宝幺的衣裳,场面十分不堪……
打道回府的路上,翁斐命青鹰将马车驱去碧海楼。我依偎在翁斐怀里,问他,“碧海楼修好了?”
“前两天重新开张了。”翁斐从后边儿蹭了蹭我的肩窝。
虽然人已离开地牢,但我心仍不由想着痴痴坐在牢里凝望天窗的穆念双。往日里那个跋扈飞扬的贵妇,如今竟落魄到了这般田地。“皇上,你打算一直关着穆念双吗?如果人身再无自由了,那她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翁斐摇了摇头,“她在等,朕也在等,等着高楼塌了的那一天。”他不再明说,只对我道,“人活着,总得有信念撑着。”
如今正姿态亲昵地将我环抱住的这个男儿,似乎很会驾驭“挟人质以令诸侯”的权术,不管是背靠京北穆府的穆念双,还是让草原呼兰若夜不能寐寝食难安的乱党阿什。
翁斐怜惜地望着我,忽然轻声问,“累吗?”
我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