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才将注意力放到?新修的路上。 郑青州虽然有意提一提傅朝瑜等人的名字,可?是眼下?朝臣盯着、御史看着,他纵然提拔自己人也得先掂量掂量。郑青州只好按住心思不表,皇上主动开口询问他便不主动提傅朝瑜,只一心介绍这?条刚修建不久的新路,极力邀请皇上前去试试。 皇上其实也好奇,立马让御驾上去走走看。 众官员亦步亦趋地跟上。 傅朝瑜悄悄起身,抬头之际忽然对上一张飞扑过来的熟悉小脸。 他家崽怎么?也来了? “舅舅……”小家伙欢快地跑过来,一把?抱住傅朝瑜的大腿,小脸蹭了两下?满足极了,他好久都没?有见到?舅舅啦。 傅朝瑜下?意识地把?人搂住:“你怎么?也跟着出宫了?” “不止是我,四哥他们也来了。” 傅朝瑜张望了一下?,在不远处的马车上看到?了四皇子鬼头鬼脑地钻出了半个身子,冲着傅朝瑜挥了挥手。 马车里?还坐着周景文,周景文正一肚子不爽地抱着胳膊坐在周景成旁边。这?次虽然他舅舅也参与了修路,但很明显,风头不在他舅舅那儿。他舅舅竟然也不知道争取,一味缩在后面,方?才更不知道上前回话?,实在是太丢人了! 周景文恼怒地瞪了他这?个不争气的舅舅一眼。 吴之焕看热闹一般地拍了拍杜宁的肩膀:“你家这?个小外甥似乎对你有些意见。” 杜宁扯了扯嘴角。周景文那个臭屁小孩儿,总埋怨他比不过傅朝瑜,可?是身为外甥他几时比得过五皇子了?扫了一眼天真烂漫、一直粘在傅朝瑜腿边的五皇子,杜宁便一阵冷笑,他可?从来都没?见过周景文粘在他身上。 有了外甥,傅朝瑜很难再全心全意的观察皇上在做什么?,管他们说什么?呢,反正路都已经修好了,今日检查必不会出什么?岔子,他还是好好陪小外甥吧。 前头有郑青州陪着,的确一点?儿都不要傅朝瑜费心。 马车踏上新路之后,这?平坦光滑的路面立马震慑住了没?见过世面的君臣们。自诩见多识广的皇帝陛下?也为之惊叹,虽然听旁人描述过许多遍,但等到?自己行走在其中时,才能真切的感?觉到?这?条新路同他们以前修的路差距是真的大。哪怕是朱雀大街垫上黄土之后也没?有如此平整,这?路纵然比朱雀大街要窄上许多,可?两侧风景属实不差。 及至南城后,皇上震惊直接下?了马车。 这?还是他印象中的南城吗? 皇上叫来郑青州:“你们事先同他们打过招呼了?” 郑青州笑着摇了摇头,知道皇上指的是两侧干净整洁,不见昔日的脏乱:“今日事发突然,微臣怎能未卜先知与他们打招呼?先前傅怀瑾等人修路的时候顺便通了地下?道,又倡议各坊处理好家中的污秽物,不许随意丢弃在路边。” 韩相公听着只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竟也愿意听?” 郑青州环视一圈,这?些人究竟有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一目了然。若非听进去了,今日周围断不会如此干净。 韩相公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些话?朝廷难道就没?说过吗?甚至律法都还严令禁止百姓随意丢弃脏物,轻则罚款重则打板子,可?这?一类事总是屡禁不止,朝廷人手不够也管不到?南城这?一带。别说是南城了,北城也有脏物堆积的情况发生。 皇上也不大相信这?些百姓们当真有如此自觉,于是将坊正带了过来问话?。 坊正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天子仪仗,百官面前,他不过一介小人物而?已,竟也被?招来问话?。坊正直接被?吓傻了,一度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郑侍郎见他紧张,先安慰道:“莫慌,圣上只是问几句话?罢了,你如实照答就成。” 坊正是认识这?位郑侍郎的,当日剪彩的时候他们曾见过,还是工部?的一位大官,与傅大人大人是一起的,听说还是傅大人他们几个的上峰。 既如此,说明傅大人他们等多半也在后面。 坊正仿佛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虽然仍旧紧张,但也不至于磕磕绊绊地说不出话?来。皇上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待被?问及坊间脏物时,坊正也没?遮掩:“回圣上的话?,从前南城一带的确是脏了一点?、乱了一点?,但如今大都改了。傅大人在各个坊里?建了不少脏物投放点?,坊间百姓被?规劝后都能主动将脏物放到?一块儿,这?般也省的我们费心搜集了,只需将这?些固定点?的污秽物带去城外焚烧即可?。至于街道两侧更没?有人随意乱丢,这?条路好不容易修得如此光鲜,大伙儿可?都舍不得糟蹋。前两日有人摘了几朵花回去,都被?大伙儿指着鼻子骂了许久呢。” 他们南城一带原本什么?都没?有,如今有了这?么?一条独一无二的路,还是他们南城百姓共同见证修过的路,多的是人小心翼翼地维护。 皇上起先还不信他们真能如此自觉,等到?去看了一下?新修好的投放池子,君臣等忽然没?话?说了。这?里?有两个池子,一个装的是干物,一个装的是湿物,分得很是清楚。 他们正打量着,忽有两个准备过来丢东西的百姓经过胡同口,乍一见这?里?站着这?么?多人,打头的那几个威风赫赫,气势迫人,自家坊正还点?头哈腰地跟在一旁回话?,二人吓得他们拔腿就跑,东西都不敢扔了。 君臣众人:“……” 他们有那么?可?怕吗? 但看到?这?几??x?个百姓,他们倒也相信了南城一带的百姓确实变得自觉多了,皇上问他:“朕听闻南城的沟渠也被?通浚过了?” “是,工部?带着大家一块儿疏通过一回,在里?头不知道挖出了多少淤泥杂物。” 也是那情形太过恶心,如今大伙儿才变得自觉起来,他们也担心那下?水井有一日真的堵得严严实实,到?时候整个南城都会臭不可?闻。 皇上盯着路边的地下?暗渠出神,他从前一心只盯着战事,从不会在意这?些内务,尤其是长安城排水这?等微末小事儿,可?如今想想,若是这?些小事都做不好,如何治理偌大的国家呢? 皇上招来京兆尹:“长安城排水井上次疏通是什么?时候?” 新上任的京兆尹沉默了:“前年冬日,沟渠通浚一般定在冬日,一来冬日污水少,二来影响也不大。” 皇上也没?问他们为何如今不通浚了,左不过没?钱加上没?人,不过如今朝廷有了些钱,这?些事儿倒是也可?以继续安排下?去。 他当即下?令,让京兆尹再招一批街吏,专管维护街道、沟渠通浚外加收集脏水杂物一事,并于下?个月前在长安城所有坊里?兴建几处脏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