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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岁的陈祝山还有些少年意气,他站在风里,问她:“饿吗?”
孟知语摇头,尽管她好几日没有吃饭了。她身上的衣服都是陈旧的,如此更显得人好看。
陈祝山看了看她,招呼身后的宫人,宫人很快拿过来一个食盒。陈祝山将食盒递给她,“吃吧。”
她眼神带了些警惕,同时不解,“你为什么要帮我?”
陈祝山比她高很多,但终究是个单薄的少年。
他回答:“因为我也需要你帮我。”
他单薄的身躯使得这话有几分可信之处,孟知语看着食盒里的饭菜,伸出手去。
陈祝山告诉她,宫里什么都是冷的,只有仇恨能让血热起来。
她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那天的饭菜在寒风里冷得很快,冷风在通道走一圈,长松背走了她母亲的尸骨。她一再嘱咐,要将她母亲安葬在一个有很多花朵的地方。
在冷宫里死个人,还不如死只猫。猫嚎两声还有人听,人连叫都叫不出来。
陈祝山时常会救济她,不过也不能时刻。
陈祝山的母亲曾是京城第一美人,后来美人花凋,还要沾染上污秽不堪的印记。
那是孟知语后来才知道的。
他母亲死的时候,还在后宅。美人倘若不能自保,美貌变成了致死的东西。她母亲死的时候,陈祝山九岁。
他母亲家世才情皆是上品,因而是陈渊的原配夫人。可惜小妾比她争气,早早生了两个儿子,陈祝山变成了第三子。
后来又一房小妾生产,一尸两命,被人指认是他母亲蛇蝎心肠。陈渊对这些并无兴趣,美人若得到了,便没意思了。他处置了他母亲,后来他母亲便日渐失宠,被人毒害。
后宅里勾心斗角,谁都有可能下这毒手。陈祝山没办法,只好将所有人都记恨。
他因失了母亲,自然也没了依靠,处境也不大好。陈渊并不喜这第三子。
故而,陈祝山在宫里也顾不上孟知语太多。
能送几件衣服,送几顿饭,已经是大好。
孟知语没什么埋怨的,她觉得陈祝山说得对,这宫里,只有仇恨才能让血热起来。
她恨陈渊。
倘若不是陈渊,她父亲不会死,她母亲也不会死。
她只能去恨。
不恨就要被风雪埋了。
她还恨陈盼月,恨陈盼玉。她们趾高气扬的时候,根本不懂所谓风水轮流转。
陈盼月为了羞辱她,不惜亲自踏足冷宫里。
“你当真以为父皇封你做公主,你便是公主了?呵,奴才就是奴才。”
她说错了,奴才也好,主子也罢,不过是这天如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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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天了。”阿幸说。
孟知语坐在窗边,并不十分有兴致,“变便变吧。左右冻不着咱们。”
阿幸点头,不知为何又说起江恒,“殿下,你说侯爷明日会来吗?”
孟知语闭着眼,随意答道:“或许来,或许不来。”
她随口一说,没想到第二日江恒果真来了。
她身在内宫,按说外臣是不好随意走动的。不过江安侯不同,何况他还是温慈公主的夫婿。
那些宫人放他进来,与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孟知语有些许意外。
总归是夫妻,孟知语请他进门坐坐。江恒并不推脱,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