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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谢姝便明白这是他们计中计。

    这些年来后宫的掌事之权都在淑妃手里,今日宫里出现了老鼠,那一定是淑妃的失职。所以李相仲和庄妃联手,一个算计的是她,另一个算计的是淑妃手里的权利。

    果然是人吃人的后宫,人均八百个心眼子。

    更可怕的是,计中计不是最终,连环计才是常态。

    当一个宫女撞上她时,她看着自己身上被浅到的茶水,再一次清楚感觉到被别人算计自己的算盘珠子崩了一脸。

    “月城公主殿下,奴婢真的不是有意的……”宫女说着,急切地想要过来替她擦拭,好似忘了手中的东西一般。随着这个动作,那托盘一个倾斜,剩余的茶水眼看着又要洒出来。

    情急之下,她伸手一推,宫女始料未及朝一旁歪去,然后倒在地上。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无妨,你起来吧。”

    “是奴婢不小心,脏了殿下的衣服,殿……赶紧去换一身吧。”

    “我说了无妨。”

    “殿下,您身份尊贵,又是我家娘娘请来的客人,若是您失了仪态,奴婢便是罪该万死。求您可怜可怜奴婢,去换一身衣裳吧。”

    “你看,这不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吗?”

    谢姝看着自己衣袖的几点湿印子,不以为意地翻转几下,将那湿印子反转到了里面,不仔细瞧确实看不出来。

    饶是如此,那宫女依然在提醒她。

    她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让人找到了嘲讽她的由头。

    “月城公主真是随意,衣服脏了都不愿意去换,看来是真不介意。”莱芜郡主的声音有些刺耳,对众女道:“方才你们也瞧见了,我等被那耗子吓得不轻时,月城公主面不改色。”

    又是脏,又是不怕老鼠,这番话着实是在埋汰谢姝。

    谢姝眼尾余光瞄到不远外那被遮挡的一抹明黄色,话锋一转。“我年幼时,我父亲跟我说蛮丘贼子狡诈如鼠,我大胤子民纵然深受其扰,却不可惧它,所以我从小就不怕老鼠。”

    众人讶然,这下没人敢接她的话了。

    如果还说自己怕老鼠,那不就等于承认怕蛮丘贼子吗?

    李相仲看上去温和依旧,心中却是无比恼怒。他望着谢姝那张出水芙蓉一样的脸,实在是想不明白这般娇艳的女子怎么不怕老鼠。

    在所有人的无言以对中,谢姝的声音尤其的掷地有声。

    “鼠在暗处,终有一日见天。我父亲还说过鼠患迟早能除,到时关内关外说不定会亲如一家。”

    “说得好!”

    这威严的声音一出,立马跪了一大片。

    景元帝现了身,稳步过来。

    他看着谢姝,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外甥。

    只有那个自己亲自养大的孩子才知道他的心思,将蛮丘拦在关外从来都不是他的目的,自他登基以来,他的野心就是收服蛮丘。

    几十年过去,这个目的一直没有达到,随着他年岁渐老,他越发迫切和焦虑。

    一是安王只有守关之计,无收服之策,不能永绝后患。二是连日来请立储君的奏折再次堆满他的案头,朝中大臣为此吵得不可开交。

    一个时辰前,他又收到了蛮丘在边关频频生事的奏报。万般心焦后便想着四处走走清静一下,不想就听到了谢姝刚才那番话,让他烦躁的心瞬间得到了安抚。

    他看向谢姝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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