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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药物稀缺,因而时常需要离宫去寻药,不常在宫中。
季萧未叫阿南去找一找他,催促对方快些回宫给木朝生医治,担心耽搁久了木朝生会有危险。
倒没想到人还未回来,木朝生却自己醒了,茫然睁着眼,躺在榻上久久没能回神。
眼见人醒来,知晓或许没什么大碍,桃子这才将心头悬之不下的重石放下,紧绷的情绪骤然松懈下来,扑倒榻前呜咽道:“可算是醒了,小阿木同姐姐说,当时怎会落井?”
木朝生感到脖颈有些僵硬,身体上似乎还残留着井水冰凉的触感,粘稠又刺骨,让他感到身体僵直,头疼欲裂。
于是只转了转脑袋,很快又闭上了眼,轻蹙着眉心,半晌没吭气。
其实那时并非什么都全然不知,隐约知道有人下了井,将他从水中抱出来。
对方身上的熏香十分熟悉,让人心安且宁静。
他知道是季萧未,因此才能放下心,知道自己还不会死去。
但他仍然捉摸不透男人的心思,那股冷香还在殿中徘徊不去,他知道季萧未还没走。
木朝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不要将当时发生的事情如实告知,有时候若说了,却得不到什么反馈,与他而言也不过是白费力气罢了,倒不如自己想办法报复回去。
白瑾是季萧未放在心上牵挂的人,就算不是,他也是白家的子嗣,这世上无人不势力,他们的心都是偏着的,一如白梨那时一样。
压根记不起自己草芥般的贱命。
所以说与不说,似乎也并未有多少区别。
木朝生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将脑袋转开,脸色疲惫。
而后便感到面加上落下冰凉的触感,轻轻拂过面庞,将他额上的碎发拨弄开,又短暂停留在额上。
木朝生睫羽急速栩动着,片刻之后还是微微睁开一条缝,满目漆黑中面向着季萧未那方,唇瓣上血色尚未恢复,泛着浅浅的粉,看起来还有些虚弱。
季萧未咳了一声,那只很凉很凉的手覆下来,语气轻轻,“不想说便再睡会儿。”
话音出口才惊觉沙哑至极,于是嗓子又痒起来,偏开脑袋重重咳着。
木朝生睡不着了,怔怔坐起身,倒也不觉得身体不适,反而担心季萧未毒性复发。
那井水凉得刺骨,他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清楚,到现在还没什么异样,只怕确实并没什么大碍。
倒是季萧未那副样子,像冰凿出来的人偶,一不小心就碎了。
需得好好养着。
心中还在想着,手已经伸出去,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勾住了对方的手。
木朝生脑子有点乱,嘴里乱七八糟说话,说:“陛下手好凉,是不是发热了。”
然后便胆大包天贴上来,想去摸季萧未的额头。
站在一旁的桃子大骇:“小阿木!”
木朝生蓦然回神,却没收手,季萧未也并未阻止。
他碰到了对方的额头,倒不像掌温那么冰凉,滚烫得吓人。
木朝生忙缩回手,“陛下有些发热。”
于是殿中又乱了一会儿,季萧未成了榻上的病号。
木朝生昏了一夜,吴信然竟也没走,留在宫中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