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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徵摇头。
他道:“郎君,我熟背史书,历史中绝无闯王和太平天国。”
李玄霸道:“那可能是我记混了。”
魏徵又沉默了一会儿,双手在袖口中握得更紧。
李玄霸无奈:“你有什么话能不能直说?别吞吞吐吐,我脾气好,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生气。”
他猜测魏徵大概是想劝诫吧。他又不是坚持说到做到的傻子二哥,只需要说“好好好,是是是,啊对对对”应付过去就行了。
魏徵问道:“郎君,我曾听闻古时有贤人能看到未来。”
李玄霸道:“我只是会一点相面。你想问你的未来?”
魏徵叹气:“郎君对我如此亲切,如果郎君能看到我的未来,我未来一定和郎君相处不错。”
“你和我没关系。你和二哥相处不错。”李玄霸道,“你是担心你将来在二哥身边的位置?放心,你是出了名的谏臣,青史留名的那种。”
魏徵却苦笑:“只是谏臣吗?”
李玄霸疑惑:“怎么?你难道还能瞧不起谏臣?”
魏徵摇头:“谏臣自然值得尊敬。只是如果我的成就只有谏臣,岂不是我这一身本事都没有施展过?”
李玄霸本想问“能经常提出有用的谏言,这本事还不够大吗”,但看着魏徵苦涩的神情,李玄霸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史书中记载,魏徵似乎钻研的是纵横术。
所谓纵横术,就是囊括了军策和内政在内的战略学问。魏徵的纵横术本事,在史书中记载过三次,一次是说魏徵关于瓦岗寨壮大的计策都不被采纳,一次是劝降徐世勣,还有一次是出计帮助李建成以攻心和分化的方式扫灭刘黑闼残党。
从后两次记载来看,魏徵说自己擅长纵横术并非虚谈。
李玄霸道:“纵横术在王朝稳定时,就是出将入相。魏玄成啊,二哥身边能出将入相的人太多了。”
魏徵道:“若争不过,我自会认输。可郎君从相面中看到的那个未来,我没有机会与他们相争,对吗?”
李玄霸坐直身体:“你们这些人啊,鬼精鬼精的,我起个头,你们就能把事情全给我猜出来。罢了,我也没想瞒住你。你是个很重身后名的人,既然你知道未来的胜利者是我二哥,就不会背叛我们。”
魏徵面色古怪:“只是利益吗?郎君似乎不太信任我的品性。”
李玄霸失笑:“信,我信。说吧,你想做什么。等做不到了,再回来当谏臣。”
魏徵正色道:“我出将入相,也可以当谏臣。我只是不想只当一个谏臣。”
李玄霸摆摆手:“行吧。你既然是现在来找我,是和王薄的事有关?”
魏徵神色一松,他心头又是一股暖流涌出。
自父亲去世后,魏徵活了三十一年,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纵容他。
郎君明明才与自己相见,仅凭“相面”就相信自己?魏徵不由生出不服气的心思。
未来那个自己,听上去好像也不怎么样。自己明明能更厉害。
以谏臣闻名?那岂不是说除了进谏,自己没有其他事可做了?自己一身本事,怎么能沦落如此!
魏徵道:“是。我想去王薄身边。”
李玄霸按压着太阳穴道:“很危险。”
魏徵道:“立功哪有不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