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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看着?并不是很大,只是他身体太虚弱了挪了半天?也?没走出几步,距他极远的位置摆着?几个炭盆, 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量维持着?室内的温度。
他站在原地蓄了会儿力?,终于挪到门前将房门推开。
呼啸的冷风夹杂寒意几乎瞬间?将他穿透。
“哎呀, 您怎么出来了?”门前一个老头惊诧道?。
老头说的是大雍官话,虽然?不太标准但他仍能听?懂, 他似乎对自己的男性身份一点都?不惊讶,急急忙忙想将他往房子里推:“外?面冷,别冻到了。”
“公主”不想就这样进屋,但他却不可置信地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连这个老头都?敌不过。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看到院门口守卫着?的两个北境人了,那是两张他并没有见过的格外?陌生的面孔,他顺着?老头的动作往屋子里走,只是碍于身体的缘故仍旧走的颤颤巍巍,看起?来反而?像是巫医在搀扶着?他。
“怎么回事?”他隐约听?到了院外?传来的一声嘶长的马啼,护卫在院门口的北境人用独属于北境的语言叫了什么,老头似乎也?愣了下,侧首望向小院门的方向。
院外?传来马蹄踏雪的沙沙声响,公主的心脏猛地提起?,细白手指死死掐在掌心,骨节分明的手上暴起?根根青筋。
——要说他唯一能听?懂的北境话……大概就是刚刚两个护卫叫的那一声了。
那是他在得知自己要以男子之身嫁给北境新君时偷偷学到的词语,翻译过来就是君王的意思。
他呼吸猛地一窒——燕王来了?
马蹄声越来越近,随即一道?银白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中,燕王身披银狐裘锦端坐于骏马之上,轻轻勾了勾缰绳示意马匹在他们面前停下。
一切都?是白的。
燕王的那匹马通体雪白无一丝杂色、燕王身披的狐裘缎面银白、暴雪过后天?地茫茫苍廖一片,他眼中似乎只剩下了银丝在缎面上绣出的暗纹折射出的银光。
他甚至连冷气都?察觉不到了,碍于角度只能高昂着?头看着?马上的人,一时间?脑中似乎闪过了很多东西——
譬如年幼的他被母亲猛地拽了出去跪倒在王府门前、被按着?脑袋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磕着?响头。可怜的女人不愿意接受自己被随意玩弄且抛弃的真相,生下孩子后早在邻里的议论和家人的嘲讽唾骂中陷入了疯魔
他被撞得满头是血,温热粘腻的液体顺着?额头流过眼睛流入理口中,余下的顺着?与雍帝颇为相似的下颌弧度滴落在地上,他终于被雍帝的仆从自女人的手中拽出,在女人的哭嚎声中勉力?睁开眼睛抬头看向端坐于马车厢中的人。
他的视线恰好与随手掀开车帘的男人对在一起?。
华丽轿厢内的男人容颜精致却神情淡漠,冷冰冰的眸子似乎不含一丝情感,他只是轻飘飘地扫了地上的母子一眼,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将他们拖下去不要在门前浪费他的时间?。
那时候他太小了,且时隔了这么多年许多事情都?记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