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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尚且还是师兄妹相称,苏昔谷主罚过他一回,理由是公主四岁已开蒙,需要辨君臣,分男女,故而往后由大师姐苏眉照料。
自己闻言再不得日日随着他,哭闹折腾许久。后来还是他求情,道是依旧由自己养育,定会秉持君臣之道,守男女大防。
他的责罚便是因此受的。
自个压根时时粘着他,一声师兄,一声阿仪,生生让他把欲出口的“殿下”二字咽下,换成乳名“七七”。
苏昔师父不能罚她,便只得严惩他。
只是师父病痛缠身,一动怒便难起身,他被罚鞭笞,一身血痕跪在丹房面壁,她便也跟着跪坐。
结果一夜过去,小姑娘跪得昏昏欲睡,跌在地上。他劝不动她回房,只忍痛脱了衣裳将她裹入怀里。
“师兄不怕师父再罚你吗?”小公主睁开惺忪睡眼,舍不得师兄受罚又舍不得离开他。
“怕!”十六岁的少年认命道,“但我更怕你哭。”
“快用膳吧。”温孤仪揉了揉孩子脑袋。
往事追思,对比眼下便作笑话。
萧无忧看对面两人亲昵模样,不由又想起失踪在云中城战场上的三哥。
虽说当日是太子请的温孤仪出谷作太傅,为诸皇子之师。但主要教授传道的人,终是太子,温孤仪亦是附属东宫门下属臣。
只是,诸皇子中,他最喜欢的除了自己,便是三哥。
萧无忧静看了一刻,想起他先前所言,心道或许该给他些时日。
自己确乃死在他手中,确也是在他手中重生。
太子府亦确实被屠戮,可是萧氏族人未曾被灭绝,他尚且留着卢氏辅国公府。
这些且都不论,他甚至留着近七成的前朝降臣。这般多的朝臣,无论品阶高低,皆依旧在原处任职。如此班底若被煽动、有心颠覆他,分明是极容易的。
按理,便算为自己为君路上,搏一个仁德名声,也不该留这般多人。对高位者可暗杀剔除,培养自己门人上位以固权势;对庸碌者留下委以虚职,如此以全清名便可。
自己这点于朝政的见识,亦是他教授的,他不可能不懂其中局势……
很多事,确实多有矛盾。
“瞧瞧,你小姑母自个吃上了,压根不管我们。”温孤仪又给孩子添了分点心,“早知如此,且不回了。”
“不若,明个起,衡儿随朕住含象宫吧!或者住在飞霜殿也行,今个午膳你在那处用得也舒畅!”
“六局如今是愈发不成体统了,竟连天子晚膳都不备下吗?还是说整个内侍处都无用了,天子膳点都不知提醒!”萧无忧四两拨千斤将话挡回去。
纵是理智尤在,看当下形势,亦往昔种种,萧无忧片刻前对他还生出一点妄想,眼下也被他两句话几欲扑灭了大半。
心火吊起,一个劲往上窜。
这数日里,从拿捏孩子要她服软,到今日已然开始挑拨她和衡儿的关系。话里话外威压警告她,随时要送走孩子。
到底是岁月变迁改变了一个人最初模样,还是他根本本性如此?
温孤仪闻她话语,觉出两分恼意,又见她眼中疲色,到底未再刺激,只搅着面前汤羹道,“今日去了南苑,午后阵雨,路难走了些,方回来晚了。”
“接下来一阵,朕亦多事,且不来接了。”他冲衡儿笑了笑,“待朕忙完这阵,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