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番外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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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呢。召集他们,斩杀江充与一众方士巫师,控制京师,稳定时局,然后再去甘泉宫见朕。你不能孤身去!”

    他下意识冲上前想要拦住刘据,可双手穿过刘据身体,扑了个空。

    而此时,就在话语完毕之后,脑中的刺痛再次袭来。

    刘彻惊骇发现,去病……他的冠军侯不到二十四岁就没了;仲卿,他的大将军也在多年前就已故去;所谓的东宫亲卫更是从未存在过。

    如今的东宫确实有卫队,但不是他记忆中庞大的个个堪称精锐,独属于刘据的亲卫部署。

    怎么会……怎么会呢?

    没等刘彻理清头绪,刘据已经出门。刘彻来不及细思,只能强行将种种狐疑压下,跟着追出去。

    然后他看到什么?

    看到刘据向江充提出去甘泉宫亲自面见他,当面解释。江充拒绝了。一个奸佞臣子,拒绝了一国储君的合理要求,而且神态中难掩嚣张,甚至步步紧逼。

    什么殿下宫中查出咒术人偶,有诅咒陛下之嫌,

    如今案情未知,臣等如何敢让殿下亲见陛下,置陛下安危于不顾。

    什么此事当禀明陛下,陛下若说要见殿下,臣等才敢放行。

    什么殿下如今是嫌疑之身,当戴罪东宫,待臣等查明真相,再行禀明陛下定夺。

    诸如此等,一口一个殿下,但无论神情还是语气都没有对待太子该有的恭敬,反而更像是在对待失败者、阶下囚。

    刘彻觉得怕不只自己疯魔了,整个世界都跟着疯魔了吧。不然他堂堂大汉储君,竟然被一介微末臣子压制?何等可笑!江充一介臣子,怎敢!

    不只他怒,刘据也怒。

    刘据一把揪住江充的衣领:“江充,孤是太子,还轮不到你来给孤定罪。这世上能定孤罪名的只有父皇。不要以为孤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当真觉得孤不敢杀你吗?

    “孤不动你,是因为你是父皇近臣。你再有过错,身为人子,也当禀明父皇,由父皇惩处。孤不想先斩后奏,是不愿因为你一个小小奸佞,影响我们父子之情,令我父子生隙。

    “但你一而再再而二阻止孤见父皇,其心可诛!()”

    一道寒芒闪过,刘据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佩刀直接将江充抹了脖子。

    鲜血喷溅在刘据脸颊,刘据闭上眼又缓缓睁开,当即做下决定:“斩杀江充同伙,一个不留。▉()▉『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又唤自己的近身侍女丰禾:“去往未央宫,从长秋门入内去见皇后,将此间之事禀明,获取皇后玺印,调动皇家车马,随孤去开武库。”

    东宫从属先前就劝刘据动手杀奸佞,但开武库,就代表……

    有人上前:“殿下,此举会否不妥?”

    “若有别的办法,孤何至于走到这一步。父皇入住甘泉宫已经多日,除江充苏文等人的传话之外,一直不曾亲自露面。

    “孤数次请示,都被挡了回来。你们认为当真是父皇生病需要休养不愿见孤,还是有人不想父皇见孤?”

    刘彻大惊。什么意思?江充阻止之时,刘彻便已察觉江充想断绝他与刘据会面的可能。却不曾想,此前还有过这等情况?

    江充……江充何至于有这么大的能量?还是说他确实对太子产生了异心?

    刘据冷嗤:“江充一个人做不到,背后只怕少不了李家手笔。”

    刘彻:……李家?谁?

    东宫从属脸色大变:“丞相刘屈氂与李家是姻亲,若此局是他们所设,那我们……”

    刘据深吸口气:“孤刚才已经做过试探。江充想要诬陷孤巫术诅咒父皇,按理,应当要押孤去往甘泉宫问罪。

    “所以孤主动请去,但他死活不肯,反而言辞逼迫,想直接按死孤的罪名。此等情况,你们觉得若孤按常规手段,真能见到父皇吗?”

    答案:不能。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孤如何不知打开武库,调动卫兵代表什么。但眼下孤没有第二条路走,也没有时间供孤仔细筹谋。

    “京中已乱,甘泉宫呢?甘泉宫是何等

    ()    情形,父皇又是哪种处境?孤必须弄清楚。但求父皇无事,也但求……但求见到父皇后,父皇能信孤。”

    刘据咬牙:“照办吧。”

    东宫从属跪下领命:“诺。”

    刘据垂眸握紧手中武器,刘彻敏锐察觉到他的担心、忧虑、无奈与忐忑。

    他害怕自己的父皇出事,也害怕父皇不信自己。

    打开武库,调动卫兵,如果得不到帝王信任,便等同谋反。

    刘彻恍然明悟。或许这才是幕后之人最终目的。他们就是要全方面切断他与据儿的联系,让据儿处于孤立之境,不知他的情况,不知他的心思。

    他们想将据儿逼入绝路,迫使据儿不得不铤而走险,然后顺理成章冠以“谋反”之罪。

    那么,他会信吗?

    念头闪过,刘彻身子腾空,再度飘至云端,随风吹入甘泉宫。

    殿内,苏文正匍匐在地,痛哭着诉说太子“罪状”。

    说在东宫搜出诸多咒术人偶,说太子怒不可遏。

    绝口不提太子的辩解以及自请前来甘泉宫,反而将太子的反击说成是:“太子见事迹败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江充,还想将我们全杀了。奴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这才有幸再见到陛下。”

    “陛下,太子反了,长安大乱啊。”

    刘彻篡紧拳头,紧紧盯着“自己”。好似只要他信一句,就能上前与之拼命。

    但见“自己”蹙眉:“太子应当是心有所惧,又素来愤恨江充,才会有此举。派使臣去长安,召太子过来。”

    刘彻微微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还好自己虽然失智,但总算没有失智彻底,不过……

    愤恨江充?原来自己知道太子与江充不和,与之有怨吗?

    既然知道,还把这样的人放在身边成为宠信近侍,甚至还让其在长安大肆搜查,更准予其彻查全宫?

    脑子坏掉了吧!他难道不知道一个被太子愤恨,与太子有怨的人,会在其中搞鬼?还是说他自负到觉得谁都不敢欺瞒他,不敢有小动作?亦或者……或者他就是想试试太子?

    最后一个可能自脑海冒出,刘彻心头蓦然一痛。

    他捂着胸口,拼命安慰自己,不急不急,使臣已经去召据儿,只需据儿过来,就有机会。亲生父子,他们感情那般深厚,有什么是说不开的呢。

    但真的可以吗?使臣真能召来据儿吗?他们真的有机会吗?

    刘彻浑身颤抖,竟有些不敢确定。

    而眼前的场景如同之前一样,似乎能随着自己的心思变幻。

    他看到了使臣,使臣听闻长安大乱,压根不敢进入长安,在外躲了一阵,直接回去复命:“陛下,太子……太子确实反了,他拒绝与臣前来甘泉宫,还要杀臣,臣是逃回来的。”

    刘彻大震。

    而对面的自己也心神大震,瞬间怒火中烧,当即颁布圣旨,令丞相刘屈氂出兵捕杀叛逆,抓拿太子。

    刘彻双目赤红,无声呐喊:“你是不是蠢!他骗你的。他根本没有进入长安,没有见到据儿。你想想,用你的脑子想想啊。

    “彼时东宫动乱,据儿刚刚下令,苏文反应及时,趁机逃走就算了。这个使臣凭什么也能逃出命来?据儿又不是废物,如果真有反心,怎么可能让这么多人逃往甘泉宫报信!

    “你的脑子呢?你脑子里装的是稻草吗。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亲儿子不信,去信贪生怕死的禄蠹和别有用心的奸佞!”

    刘彻大叫着上前,恨不能掐死眼前的自己。死了好,死了干净。这样的蠢货,留着世上作甚!不如弄死,直接让据儿登基。

    刘彻伸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可根本没来得及用力,在接触到“自己”的那一刻,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往前倾倒,瞬间融入这具身体。

    咚。

    刘彻晕倒在地,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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