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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酒的酸甜味有点突兀,和琥珀酒本身的底味不是很搭,不成功。
松针酒入口有点过于干辣了,灼烧感太重,舟向月应该不喜欢。
桂花酒色如蜜糖,清冽透亮,一入口就是丝绸般细腻顺滑的口感。
舌尖最先触到的是醴泉一样的甘冽,绵甜酒香中还萦绕着若隐若现的桂花香,就像是一缕轻盈云彩顺着喉咙滑进腹中,五脏六腑都柔和地温暖起来。
舟向月应该会喜欢吧。
郁燃有几个固定的外出练剑时间,日日如此、雷打不动,一个是早上,另一个就是傍晚。
这天傍晚,他没有去练剑,满怀忐忑地揣着秘密,抱着自己最满意的一坛桂花酒偷偷走进了屋子。
舟向月时不时突然吓吓他,而郁燃从来没有这种习惯。
但他这一次,想给他一个惊喜——他自己经常这样做的话,应该会喜欢吧?
屋子里静悄悄的,舟向月在里屋。
郁燃小心地控制着脚步,向里屋走去。
里屋的门虚掩着,开了一条缝。
很久之后,他依然清晰地记得那一晚的场景——
周围的一切浸没在黑暗中,唯有门缝里透出一线火光划破黑暗,仿佛已经预示了一切注定的结局。
郁燃走到门前,透过门缝看进屋里。
他看到一个红衣的人影坐在桌前,昏暗的火光落在他身上,在墙上投射出鬼魅般幽幽的黑影,随着晃动的灯火缓缓摇曳。
一下,又一下。
红衣人手上拿着一支他无比熟悉的墨笔,面前散落几片白色的骨简,白骨上有隐约的鲜红痕迹。
砰——
酒坛砸碎在地上,酒液飞溅,异香弥漫。
灯火重重跳动,红衣人影猛然回过头来。
金色水雾中,侧面的火光照亮了他的一半脸颊,深黑眼眸微微睁大,被火光映出一丝诡异的血红。
他的眼角仿佛缀着一滴泪。
但那不是泪,那只是一颗泪痣。
两人的目光穿越漂浮着细小尘埃的空气,在中间轰然相撞。
那一刻,一切终成定局,再无半分余地。
理智在郁燃的脑中炸响,告诉他现在,马上拔剑!
但他却浑身僵硬,一瞬间失去了操控自己身体的全部能力。
是他。
竟然是他……
黑色宫殿里的熊熊火海已是两年前的回忆。
整整两年,七百多天,这个人就那样言笑晏晏地与他一同说笑、学习、吃饭、休息。
他就那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透过那双微笑的眼睛若无其事地看着他。
看着这个从他手下死里逃生的少年,疯狂地四处寻找他的仇敌,在梦魇中依然恐惧憎恨他的手下败将。
如神明般轻而易举地将他推进地狱,然后在他堕入地狱最深处时,在他最痛苦虚弱、狼狈难堪的时刻,向他伸出一只手。
在他鲜血淋漓、寒冷无依的时候,给他披上一件温暖的毛皮大衣。
他无时无刻不穿着那件大衣,于是当伤口愈合时,大衣已与他的血肉长成了一部分。
然后突然有一天,大衣被连皮带肉一起血淋淋地撕了下来。
那人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我给你披这件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