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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铺了厚厚的褥子。两奶娃被车一颠,很快就睡着了,只有葫芦倚在菊花身边,听娘亲和姑姑说话。
天气已经开始热了,槐子坐在赶车的青木旁边,他将车前方的窗口打开,放下布帘子,让风透进车内,同时也方便跟车里的菊花和刘云岚说话。
“孙铁柱原来喜欢梅子,为这还被李长亮打了一拳。孙铁柱气道。你当年要不喜欢柳儿,干嘛后来娶她?我为啥就不能喜欢梅子了?两人吵了起来。周小满大叫他被小燕害了。李长星从前……”
菊花听哥哥和槐子说起周小满成亲那天晚上,好些人失态,把心底隐藏的话都挖了出来,跟刘云岚笑得直不起腰。
十几岁的乡村少年,单纯不谙世事。谁没点旖旎浪漫的情思呢?只是,随着他们各自成亲,那一点情怀也封闭起来,少有冲动发疯的——努力为生存奋斗时,哪里还有心思想那些?就有人耿耿于怀,放不下,也是极少数;至于做出鸡鸣狗盗之类的奸淫勾当,也不是没有——不论哪种环境里,都有这种人存在。
在这一方面,倒是大宅门风流肮脏事更多一些,准确地诠释了“饱暖思淫欲”的内涵。
年轻小辈,都是才成亲不久,挖出这些心里话固然有些尴尬,回家少不得有场气受,可要是四五十岁的男人,也翻出当年的来,那真是又让人发笑又难为情了。
正因为他们的失态,才使得小辈们醉酒闹事没那么显眼。
其中最让人惊掉下巴的是:周矮子那么个严厉古板的人,当年却跟李长星的爹一块争抢他娘程氏,就是没抢到。
他是个正经人,李长星的爹死后,他尽管对程氏孤儿寡母满心放不下,也并没有生出其他的歪心思,甚至走路都要避着她,就怕给她惹闲话。可是越惦记,越压抑,这一醉酒不就吐露心思了?
这下可不得了,第二天这事就传遍了全村。
好在周矮子和程氏的为人都是人所共知的,人们也就当笑话谈,不然程氏这寡妇就没日子过了。
“矮子叔喝多了,淌眼抹泪地说,看见长星娘带着几岁的长星下田干活,他想去帮一把也不敢,只能躲着。”槐子如是说道。
青木叹气道:“矮子叔是好人。我听爹说,矮子叔喝多了,也没说啥难听的,说他就是想帮长星娘一把,也没其他想头。你想,都喝成那样了,还这么说,可见他是个正经人,心里真没想其他。”
槐子道:“说这话有啥用哩?他自然是正经人,可到底心里惦记着长星娘,就冲这个,就有人掰扯是非,往后要麻烦哩。”
最没面子的要数两家的晚辈了,李长星和周小满彼此见面都尴尬的很。
菊花忽然问道:“那咱爹可说了啥?”
青木和槐子听了这话一滞,都沉默不语。
菊花忽然感觉怪异无比:总不会郑长河跟张大栓也有未了的情事吧?她竟然不敢问了,一来葡萄坐在旁边,二来娘婆二家都和睦,不管曾经有啥事都不要再翻出来的好,免得出岔子。
槐子像是知晓菊花的心思,转而又说起其他人的胡言乱语,菊花和刘云岚再次笑个不停。听别人的事都是很轻松,不带一点压力的。
这些人都疯了。菊花想,这种情形下,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