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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他已经醒了。

    褚桓嘴里正叼着一小截细细的铁丝,袖子给挽到了手肘上,手里还不大习惯地拿着族中手艺人们常用的工具。

    “醒了?”褚桓说着,把东西扔下,洗了把手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南山的额头。

    守山人的身体素质果然没说的,这样毒伤交加外加生理心理折磨,人家居然睡了一觉起来就又是全须全尾的好汉一条了,一宿过去,连个发炎的症状都没有。

    南山被他碰的有点尴尬,但是一动没敢动,只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褚桓就拿起他枕边的碗,犹豫了一下,问:“要酒还是要水?”

    南山:“……酒。”

    褚桓二话不说,拎起守门人挂在墙上的酒桶,倒了一碗药酒递给南山。

    一瞬间,他们俩仿佛又回到在那个边陲的小县城。

    那天南山第一天捡到褚桓,他记得当时褚桓狼狈极了,带着一身的擦伤、撞伤以及不知什么东西造成的贯穿伤,足足一天一宿才气息奄奄地清醒过来。

    当时他们俩也是这样,一站一躺,中间隔着一壶口感奇异的药酒,对着一本破破烂烂的新华字典,鸡同鸭讲。

    褚桓盯着南山将药酒喝下去,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吹起了口哨——正是南山初见他的时候用叶笛吹出的小调惊蛰。

    可惜褚桓的音乐细胞落在了自己亲娘的肚子里,他的哨声既不悠扬也不活泼,更谈不上什么审美情趣——跑调跑得完全就是信马由缰,乍一听几乎听不出调,活像是在给小孩把尿。

    南山闷声闷气地一口气干了两大碗的药酒,这才酒壮怂人胆地鼓起了勇气,没话找话地打破了沉寂,问:“你刚才在干什么?”

    “做铁炙子。”褚桓说着,坐回到门口,他惬意地靠在一边墙角上,将两条腿向前伸长了,抽了抽懒筋,“就是袁平说的那种烤肉用的架子。”

    吃喝玩乐方面,褚桓果然心灵手巧,没多长时间,他已经轻巧地用一些铁匠打废的铁敲敲打打弯弯绕绕,在没有电焊的情况下,完全凭借尖端巧妙的勾连,搭出了一个简易的铁架,看得南山眼花缭乱。

    褚桓有条不紊地将铁架子洗干净,上油烧。

    他这样进进出出,显得很忙碌,尽管当中两人各自一言不发,倒也不显得有多尴尬。

    最后,褚桓端来了一大盘肉。

    那盘子很大,肉的切片却很薄,拎起来几乎能透过光,可见褚桓确实没有吹牛,起码这一手刀功十分了得。

    肉片正用不知名的汤腌着。

    褚桓利索地把炭点着,当场就做起了无证露天烧烤,反正鲁格大概也不会因为烟尘跑来罚他的款。

    等铁架发热,褚桓又不紧不慢地在上面刷了一层油,还什么都没放,一股油温升高后特有的香味已经扩散出来了。褚桓用铁钳子夹着薄肉片,往铁架上一放,真如袁平所言,“呲啦”一声,香味四溢,让人闻着都要流口水,褚桓似乎已经是个中老手,翻肉,拨火,如长了三头六臂,全盘兼顾,无不将时机拿捏得正好。

    他将烤好的肉放在竹盘上,对南山一招手:“过来。”

    很久以后,南山才知道,这样的吃法在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河那边,属于最原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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