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笼(1/2)
他一手握着瓶颈,一手拿着螺旋开瓶器,漫不经心的动作,手上却在用力,虎口凹陷,露出嶙峋的腕骨,手背上的青筋膨胀凸显。
沈蔷意情不自禁盯着他手背上的青筋看,竟然也能看得脸红心跳。
她又捧着可乐瓶猛喝了几口。
贺静生开了酒,折回到沙发坐下,洋酒倒入精致的雕花玻璃杯,他淡淡说:“你想知道什么,问吧。”
抬眼看沈蔷意,捏着酒杯,抿了口酒,勾起唇:“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蔷意咬着可乐瓶口,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贺静生放下酒杯,手伸过去揽住她的肩头,捏了捏她后颈那儿的软肉,提醒:“边吃边想,一会儿凉了。”
沈蔷意将可乐放到一旁,又拿起筷子夹了几块他剥好的小龙虾肉喂进嘴里。
明明和以前吃过的小龙虾味道都大差不差,大概他知道她爱吃辣,所以要稍微辣一点点。
可这次吃起来好像格外好吃。
竟然是甜的。
因为......这是第一次有人给她剥虾。
沈蔷意咽下这口虾肉,又喝了口可乐,许是怕尴尬,她故作轻松,手握成拳头当作话筒递到贺静生唇边,干咳一声,起了范儿,一脸专业地问:“贺先生,请问......”
贺静生被她这模样逗乐。
沈蔷意也破了功笑出声,偏偏还瞪他一眼,怪罪道:“别笑!”
贺静生的手还是搭在她肩头,懒洋洋举起来比了个“OK”,一秒收敛所有笑意,面孔严肃:“沈小姐,您继续。”
沈蔷意又干咳一声,循序渐进般一点点打探,“请问,你净身高多少。”
贺静生答:“去年体检是193.”
对于他的身高,她不觉得惊讶,毕竟她身高都175了,他还比她高半个头还要多。
“你好高啊。”沈蔷意随意接了一句,“都吃什么了。”
“不高怎么配你。”贺静生半挑起眉,半开玩笑般。
“........”
这话即便轻描淡写,也显得暧昧有余。
沈蔷意抿起唇,歪着脑袋努力想着新问题,遮掩慌张般拿起筷子去夹爆炒花甲,一盘花甲,许多花甲壳都掉落,她想将花甲壳夹出来扔掉,一时找不到垃圾桶,目光在桌面上四处搜寻着,无意间发现桌子角落的一个玻璃杯,她拿过来一看,里面装着酒,还泡着一根烟头。
沈蔷意转过身,她脚上没穿拖鞋,便踩到沙发上,双膝曲起。看了看贺静生,问道:“这是你抽的烟吗?”
她从来没见过贺静生抽烟,而他身上也从来没有过烟味。可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也只能是他了。
莫名有种反差,她不由自主幻想着贺静生抽烟的样子。
戴着金
丝边眼镜,极度张扬儒雅的镜链垂在两侧,眯着眼睛吐出烟雾时会不会斯文中带着一点痞性?
光是想想那画面,沈蔷意就吞了吞唾沫。
殊不知,她现在这个坐姿,睡裙尽数滑落,堆积到腿根处,裙底光景显露无余。
她的内-裤是纯棉白色,中间湿了一块,可能是刚刚涂药导致的。
那一块很显眼。
贺静生想忽视都难。
却也没提醒她,任由这样的风景暴露在眼前。
喉结不动声色地滚动。
在视觉冲击下,贺静生反应迟钝地记起来,这是昨晚和她做完喝过的酒,烟没抽直接扔里面了。
他接过她手中的杯子,扬臂一挥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淡淡说道:“以前抽,现在不抽了。”
没细说。
不过沈蔷意却因为“以前”两个字,沉思了一下。
以前......
以前的贺静生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好奇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如此运筹帷幄,游刃有余。
“你很喜欢打拳吗?我看到地下室有很多沙袋,和那个......笼子。”沈蔷意还是打算先循序渐进。
“以前是生计,”贺静生有问有答,“现在是爱好。”
生计?
沈蔷意顺着这话问:“你以前是职业拳击手吗?那又是怎么来香港的呢?”
“12岁的时候,我的养父叶老去北城看了我的比赛。”贺静生言简意赅一句话概述。
12岁,那么小的年纪就开始打比赛了.....
那就说明,更早之前他就已经开始练拳击了,并没有上学.....
而贺静生之前跟她说过,他是个孤儿。
虽然好奇,可身世这方面一直深挖好像也是一种冒犯,所以沈蔷意没再多问,转移了话题:“做养子是不是很危险啊?像昨晚那种事经常发生吗?就是.....伤害。”
“依依,任何事想要达到目的,都需要付出代价,都会存在竞争,有竞争就有伤害。”贺静生凝眸看着她,透过镜片的眼睛此刻只有沉静和锐利,“就像动物间的蚕食,没有对错,只有输赢。”
“如你所知,叶老的养子很多,每个人都各怀心思,谁都想要那个位子。”贺静生说,“如果不够狠,那就只有输,或许今天被砍掉手脚的人就是我。”
沈蔷意听得胆战心惊。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到他的脖颈上。
那个狂野霸气的“靜”字,以及缠绕着的那条蛇。
凶狠之下掩藏着的是一道差点夺去他生命的伤疤。
沈蔷意盯着那,瞳孔逐渐变得涣散,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是怜惜,她轻声着喃喃:“你肯定......受到过很多伤害吧......”
贺静生是多么敏锐的人,洞察力早就炉火纯青,自然看出她眼神中的动容,哪怕再强大再无坚不摧的人,也能
因此而变得柔软。()
他乘胜追击,抽出压在裤腰下的衬衫衣摆,往上撩,露出腰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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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腰侧盘旋着的还是那条蛇,而蛇身到蛇尾的部分掩盖着的也是一道疤,肉眼看不太出来,他便捉住她的手附上去,找到了那道疤的位置。
她的手指触碰着他灼热的肌肤,但更灼手的是那道凸起的伤疤,很长一道,边缘是缝针的痕迹。
“这里被捅过一刀,缝了接近二十针。”他还是云淡风轻的口吻,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样不痛不痒,“之前也有其他养子安排过杀手潜入家中企图暗杀我。”
沈蔷意终于明白。
所以.....下山那条路设了那么多岗哨,就是这个原因吗?
一阵风吹过。
明明她身上披着羊绒毯,浑身都被暖意包裹,可这阵风仿佛直直地侵入她的脊梁骨,她止不住地颤栗。
光是听他如此描述,她就毛骨悚然,心惊肉跳。无法想象,只在电视剧里存在的剧情,竟然在现实中也上演着。
正如他所说,他如果不狠,不去争不去抢,被宰割的人只会是他。
这就是他所经历的过去。
他如今所有的辉煌和成就,都是几乎用命换来的。
所以,她又有什么资格来评判他的残忍。
未经他人苦,就劝他人善。
好像也是一种道德绑架。
手还触着他腰侧的那道疤,真真实实的存在着。沈蔷意突然觉得很难受,这股难受让她鼻子泛酸,她拼命眨了眨眼睛,闷声问:“你难道.....不怕吗?”
不怕死吗.......
这个问题,让贺静生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耸耸肩膀:“如果怕,那么从一开始就输了,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沈蔷意更好奇:“难道你就没有怕的事吗?”
贺静生看她的眼神逐渐软化,从而变得深谙幽沉,他低声:“有。”
“是什么?”
“怕失去你。”
他唇角上扬的弧度渐深,明明真真假假难以分辨,可开口之后,字里行间皆是真情实意。
突如其来的一记直球,沈蔷意心脏猛缩,瞳孔都跟着收缩一下,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他的头便低下来,脸迅速放大在她眼前,隔着冰凉的镜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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