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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禹从不相信天上掉馅饼似的好运,他也从来没有被砸中过。从十九岁接手负资产的这家公司开始,他一边读书一边艰难维持,这期间每一次突破和跨越,都是付出了巨大代价的。邵禹头脑很清晰,走一步看十步,每一个阶段要达到什么目的,能接受的付出底线在哪里,他始终遵循着自己的逻辑。比如,一年前的成功上市,背后是反复的取舍与平衡,比起人性和所谓的血缘关系,他更相信利益至上的商业准则。所以,他坚决拒绝邵琦上杆子的追加投资,转而将自己手里的股份稀释到专业资本手里。
用邵家旁支传出来的话形容,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忘本负义。
继而双方撕破最后一层脸皮,谁也不用再装兄友弟恭。
邵禹跟邵琦最大的区别就在于,一个善于做面子工程,暗地里逼得孤儿寡母无家可归的事都做得出来,明面上还一副痛心疾首情深义重的样子。
而邵禹只不过是宁愿受资本裹挟,也绝不允许虚伪之徒摘取胜利果实,便被定义为六亲不认的白眼狼。
他无所谓,不Care,要不是白翎要强,在意圈子里的风言风语,他早就可以翻脸掀桌子,何必再忍。
而一场大病过后,白翎看开了许多。跟白家恢复了一点联系,也不再以陆家遗孀自居。邵禹一直清楚,是他这个拖油瓶绊住了白翎原本可以重头再来的脚步。她坚持自己陆家媳妇的身份,是为了断绝娘家让她扔掉邵禹的念头。所以,她认可的,邵禹再不以为然,也会顾忌着。
如今,他羽翼丰满,白翎也无欲无求,一刀两断,更待何时。
合上签过字的文件,邵禹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丹丹适时敲门进来,例行问一句,“邵总,今晚八点有奥地利乐团的演奏会,您去吗?”
自从确认林雨辰签约国内娱乐经济公司,即将在与国外乐团合同期满之后回国发展,邵禹便着意让自己增加对音乐艺术方面的接触与了解。兴不兴趣的不重要,起码有话可聊,不必像现在每个月一回的往返邮件,大多问点儿吃得好不好,天气冷不冷之类没营养的话题。要是见面,还只能说这些,胜算不大。毕竟林雨辰应该已经不像少年时期那么缺钱了,共同语言非常重要。
因而,他让谢秘书预定了近半年国家大剧院所有国内国外交响乐团的演出。到时间了提醒他一下,他有空就去接受熏陶。可惜,理想很美好,现实太骨感。至今,他就去过一回。两个半小时听下来,比开了一场营销会还累。但邵禹没打算放弃,只是让谢助理每次多订一张票,他想,有个人作伴可能会没那么无聊。不过,那只是他解决问题的一个方向性建议,还没机会实践过。
今天,这个问题摆到面前,他思来想去,竟然无人可约。最初,他是计划带白翎一起的。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印象模糊的父亲会陪新婚的小娇妻去欣赏这种高雅艺术。彼时,他还没意识到,白翎对林雨辰的反感和排斥异常强烈。
所以,现在,他去还是不去,和谁一起去,是个十分值得思考的问题。
邵禹瞄了一眼手表,刚过六点,时间来得及。他又翻开手机,未接电话和未读信息不少,但没有一条是来自他那位协议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