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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比预定的时间晚了三个多小时到达,以至于原本安排的行程取消了一项。而温格尔教授牵挂着实验室那边的情况,一下飞机就亲自押送设备过去,一下午待在医大,与工程师一起调试。医大这边的尖端实验室申请到了专项基金,刚刚完成了升级改造,仪器装备的领先程度虽然不能和教授自己的实验室媲美,但也差距不大,其中不少国产优质设备,引起了温格尔的极大兴趣。老头中英文夹杂,与医大这边的学术带头人相谈甚欢,到了傍晚仍旧大有意犹未尽的架势。
教授的脾气大家都清楚,学术交流他非常重视,对人情往来没什么兴趣。但今晚的欢迎宴会,由任院长那边主持,本市政府的高层领导参加,南弋领了任务,务必保证教授出席。于是他软磨硬泡,加上威廉帮忙协调,他们终于在宴会开始前十分钟,抵达了酒店。
南弋带温格尔教授与考察团的其他学者汇合,一同入场,任院长和医大的校长各自带领下属等候已久。简单地互相介绍和寒暄过后,市长携本市医药领域的企业家团队准时赶到,大家移步宴会厅就餐。任院长陪同市领导招待温格尔教授在内的几个领军学者,南弋则负责安排其他成员。这次宴请为了深入交流,没有安排在大型会场,而是定下了酒店中餐厅的几个包房。一切安置妥当之后,南弋来到威廉和教授的另一个助理所在的房间,这一桌上还有医大的老师、博士和卫健委跟过来的工作人员。
近些年,商务宴请中的酒桌文化大幅度收敛,但总有例外,若是这一桌上占主位的人好酒,那大概率其他人也逃不掉。好巧不巧,卫健委的副处长和医大的一个教授正好是老同学,多年未见,不喝两杯说不过去。带动着桌上的氛围热烈,其他人也不好意思不作陪。酒过三巡,喝开了,一桌上的人迅速热络起来。
威廉本来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年轻人,性情开朗真挚,很容易受环境影响。他金发碧眼,唇红齿白,看着比实际年龄小不少,再加上磕磕绊绊的中文,格外显得可爱,谁都喜欢逗上两句,很快成为桌上的焦点。被几句好客夸赞的话语吹捧过来,威廉对端起的酒杯照单全收,兴之所至还唱了一段苏格兰民歌小调,引得满堂喝彩。宴会未至半路,客人已然醉意盎然。
南弋最开始还提醒着,但他以接待工作为由退拒了敬酒,自然也不方便替威廉挡酒。后来实在没办法,眼瞅着小孩儿要被喝到桌子底下还兴致高昂,主动讨酒喝,劝也劝不走,温格尔教授的另一个助理又是一个年龄不小的女性,指望不上,南弋只能破戒,试图替他挡几杯。本来大家都是同行业的中的佼佼者,各自把持着身份,也不至于谁为难谁,直到南弋端起酒杯,对面与他年龄相仿,一直没太有存在感的男人站了起来。
“南……”他技巧性地停顿了一下,“我应该怎么称呼您,南医生?南主任?”这句似笑非笑的问话,不了解内情的人听不出什么槽点,但他身旁的医大教授偷偷在桌子下扯了扯他的袖子警告。
南弋客客气气地回答,“您可以叫我南弋。”
“这不好吧,我们在学校里讲究个礼数,一般习惯称呼职位或者职称,哪有直呼姓名的?尤其是对您,要是被校长知道了,我可没法儿交代。”男人话里有话,南弋听懂了。其实,这些背后嚼舌根的议论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听说过。最初,任赫飞让他到医大空降至成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