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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语未尽, 就听弘治帝在外朗声道:“既然证据确凿,就将刘瑾压入都察院监,问罪后再行发落吧。”
月池对着面如死灰的刘瑾,叹了口气道:“臣子不能在朝堂上回回驳万岁的意思,可万岁亦不能次次都让国之栋梁都心怀不忿吧。不过,与其说刘公公的遭遇是臣所害,倒不如说是殿下一意孤行造成的。您不但害了刘公公,还会为自己招来不少的麻烦。”
朱厚照面沉如水:“你这话是何意?”
月池抱臂道:“臣的锦囊妙计从不白说,我先前提出的交易依然作数,您自己掂量着办吧。”
几乎是将他先前所说的话原样奉还,朱厚照若是肯服软之人,现下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了。一下朝,他就扬长而去。月池摇摇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自此,这巍巍峨峨的紫禁城就因上位者不佳的心绪蒙上了漠漠阴云。服侍的宫人都是战战兢兢,月池倒是丝毫不受影响,只要不要再牵连到她身上,哪怕气成河豚气炸了,都不干她的事。她日日按时上下课,专心学业,还拿了一大笔钱回来补贴家用,好不安闲自在。
贞筠前几天还提心吊胆,可见她这般情状又不似做伪。今日一道做糯米糍时,她方忍不住问道:“前几天,太子带你进宫之后,我是说,有出事吗?”
月池一面碾碎芝麻,一面道:“有,不过出事的是太子,不是我。”
贞筠高高提起的心并没有因此落下:“什么!可是,那可是太子,太子能出什么事?”
月池抿嘴一笑,她将蒸熟的糯米挪到面前,用力敲了一下方回答:“太子怎么就不能出事了。这么说吧,他的身份决定了他这辈子都注定要像这根擀面杖一样。”
贞筠看着这根还有木茬的短棍子,联想到那日鲜衣怒马的少年,不由扑哧一声笑出来:“怎么能这么比呢?”
月池道:“怎么不能比?他是擀面杖,我们这些臣民就是糯米,看似除了挨打,毫无办法。可随着擀面杖越击越重,粉身碎骨的糯米却渐渐粘结在一起,成为了一个整体,充满了弹性。你用多大的力击下,它就用多大的力回应。饶是擀面杖坚如磐石,天长日久也有碎裂的一天。”
贞筠面上的笑意渐渐消逝,她虽不甚明了,可想到碎裂的皇太子,仍有毛骨悚然之感:“那你、你在其中做了什么?”
月池抬头望她,顺手抓了一把粉末撒进去:“我嘛,我既像淀粉,又像芝麻,既增加黏性,又增加摩擦。”
贞筠听得更加如坠五里云雾中:“我还是不懂,你能不能再说详细些?还有,你拿得那些钱,又是谁给你的?”
自然是王岳为答谢她送得,不过这话一说出来,说不定会把这个假老婆、真妹妹唬得魂不附体,还是瞒着得好。月池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再说了,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家了,何必再关心这些庙堂大事呢?”
贞筠不满道:“你撒谎,要真是快回去了,你何必还夜夜苦读。”
月池一愣,她肃然道:“贞筠,在这世上,容貌、男人、朋友、钱财都是不可靠的。年老色衰旦夕间,故人从来心易变。挚友亦会隔阴阳,无尽财藏亦会完。只有存在心中的知识才会永永远远地跟随在你身边。而只要有知识在,无论你到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