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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斯弋无声地睨向棠光。
棠光绷直脊背,立即与目光的主人拉开了一段距离:“别别,我开玩笑的。”
夏斯弋撤回视线,眉峰间的褶皱不展分毫。
季知新有些不理解:“这事虽然有点赶鸭子上架,但也算找到了解决办法,可你怎么好像比之前还愁了?”
季知新的感觉没有错,抛开钟至不说,夏斯弋确实有个亟待解决的烦恼——他可以和最亲近的朋友说明假恋爱的事,其他人呢?他要怎么解释和天天打架的死对头“好上了”这件事?
夏斯弋长呼一口气,吐出自己的疑虑。
轮到出主意的事,刚乖巧闭嘴的棠光又按捺不住了,他小幅度地举起手臂:“请问我能说话吗?”
夏斯弋被他搞乐了:“我堵你嘴了?”
得到另类的豁免,棠光顿时来了精神,他积极地沿着椅面朝前挪了挪:“这好说啊,你是不是忘了以前和我说过的话?”
夏斯弋不知道他说的是哪句。
棠光清嗓切换声线,像模像样地学着夏斯弋语调中的顿挫:“每个人遇到不能理解的事时都会按照已有的经验先行赋予其逻辑,当解释的事实与其个人想象有差异时,这些人便会因为质疑去反复推敲细节,进而发现谎言的蛛丝马迹。这意味着有些时候,解释不如沉默。”
听完,夏斯弋挑起一侧眉峰:“这我说的?”
棠光猛点头,继续说:“所以你哪需要解释,只需要对他们微笑,或者投回一个‘你懂的’的表情,任他们自行发挥想象就好了。”
夏斯弋轻“呵”一声:“我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有哲理的时候。”
他手撑桌沿起身,拍了拍棠光的肩膀,破颜一笑:“走了。”
“?”棠光仰头,“干吗去?”
经历了离奇曲折的一天,夏斯弋急需清空脑中的垃圾,他头也没回地答道:“睡觉。”
宿舍的走廊空荡,纠缠在心头的烦恼散了一半,夏斯弋的心情也没那么沉重了。
他推门回宿舍,宿舍空无一人。
夏斯弋懒得问他们怎么还没回,卸劲似的往凳子上一坐,不知道哪个动作出了错,他的牙堪堪蹭到了唇边。
夏斯弋皱着眉倒吸一口气,被咬过的地方又疼了起来。
“嘴疼死了,”他无处发泄的火气化作抱怨的言语,“钟至那张狗嘴里长的都是铁牙吗?”
才说完,宿舍上铺的床帘间突然甩出一样不知是什么的东西,路线曲折地跌在地面上。
“啪哒——”
夏斯弋神情呆滞地视线下移。
一支录音笔孤零零地躺在那,闪烁频率一致的黄灯昭示着它正在工作的状态。
他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室友哐当当几下从上铺跳到了他面前,慌张地捡起地上的录音笔。
周默推起即将滑落的黑框眼镜:“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新买来想试试,我什么都没听到,我马上删,马上删!”
周默前言不搭后语,手忙脚乱地操作起和他并不熟的录音笔。
就在这时,其他室友也回来了。
欣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俩买了烧烤吃不吃?”
话音未落,周默不知道按错了哪个按钮,刚录制完成的声音旋即传出。
“嘴疼死了,钟至那张狗嘴里长的都是铁牙吗?”
整个宿舍瞬间安静,褶皱的塑料袋缓慢舒展,声音清晰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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