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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青随的经历只是偶然的不幸,为此生出超过一般水平的沉重感,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自我高估呢。
夏斯弋长舒了一口气:“我们,回去吧。”
钟至摇头,直接牵起他的手向外走。
拉扯的力道抵消了他回缩的动作,他跟随着钟至的步伐走出校园。
一段出租车的行程过后,他们来到一处破旧的院落,未经修剪的藤蔓攀爬在砖墙的缝隙里,滋长出盎然的绿意。
钟至先行,长腿越过矮门。
他隔着低矮的铁栏杆向夏斯弋伸出手,示意对方进来。
夏斯弋犹豫地看了一眼院内,钟至笑着问他:“是怕我带着你作奸犯科,还是在等我抱你进来?”
夏斯弋平白地被空气呛了一口,见钟至真有要出来的意图,连忙越过他的手翻进院子。
钟至也不觉尴尬,默默地缩回了手,自然地垂回身侧。
视野里,一个老旧的立式邮筒孤零零地屹立在枯枝败叶间。
钟至四下寻索,从墙边取来一把生了锈的小锤,递给了夏斯弋。
夏斯弋一脸迷茫地看着他:“你不会是要我砸碎这个锁头吧?”
所以刚才钟至在门前说的是个选择题,不许抱就真要逼他“作奸犯科”?
钟至替他握紧锤柄:“这里是当年的基金会旧址,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里的一切都属于夏家,自然也属于你。你不是想查吗?试试能不能找到线索。”
交叠的手掌落下共同的力道,沉重的闷响声自邮筒扩散。
弧状的金属门向外环移,各种驳杂而陈旧的信封得以重见天日。
天色向晚,回津松的最后一趟车已经出发。
他们只得带着这些无人处理的信封,在这个城市留宿。
去酒店的路上,夏斯弋都在翻阅这些信件,注意力始终集中。
钟至帮他登记过后,便带着他离开前台,踏入酒店的电梯直达房间。
房内空荡的大床是一块不可多得的场地,夏斯弋隔着床尾巾铺好信件,以方便他寻找。
钟至坐在他身边一起帮忙,直到,他从钟至递来的信件里发现了一封与众不同的信封——这是一封手写信。
夏斯弋缓缓抽出内里的信纸,陈年的笔迹散着独特的墨香。
一封来自五年前的感谢信呈现眼前,显然来自当年几人的其中一人。
内里言辞恳切,陈旧的笔锋里流露出的真挚感染力极强。
对方在信里说,很感谢他们的无偿捐赠,如果长大后她有余力的话,也会尽可能帮助其他人,延续这份善意。
夏斯弋逐字逐句地阅读着,指节无声息地开始发颤。
信尾,她写道:「祝您和您的家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夏斯弋静默地闭上双眼。
他的指间摩擦信纸,轻微的细响在房间里清晰得扎耳。
房间里很静,夏斯弋只感觉到身侧的床铺微微下陷,而后落入了拥抱。
一股难以言喻的安心感由内而生,随着温暖的血液扩散蔓延。
夏斯弋依旧闭着眼,他低语:“你早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对吗?”
钟至温和一笑,声音听着像在哄小孩:“是吗?我这么神通广大的?”
夏斯弋低嗤,搭在他背后的手抚上背脊,意图加深这份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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