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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时栖非要嫌热,东扯扯西扯扯,只是出个门的功夫,系得好好的围巾已经被拉得乱七八糟,尾巴般拖在肩后。
时栖走路也不规整,顾庭柯一只手拎着箱子走得稳稳当当,他偏要左一脚右一脚地去踩雪。
不雅观、不稳重、 不安全。
这是在顾家绝对要被教训的样子,但是时栖走得像只东倒西歪的雪白企鹅,大红围巾拖在身后一晃一晃的。
“小心一点。”顾庭柯伸手想去拉他,却被时栖小跑着躲开了。
“庭柯哥哥!”
时栖一边往后跑一边笑起来,顾庭柯很好奇他哪来这么多的精力,自己3岁好像要安静许多,结果刚一愣神,就被猝不及防拿雪团砸了一下。
雪球从胸口滑下,顾庭柯端正的衣服瞬间被沾湿,始作俑者却哈哈大笑起来,谁知道时栖乐极生悲,脚后一滑踩进了旁边的南天竹里。
树上的雪被砸落了一堆,冰凉地钻进时栖的领子里,那条围巾都被树枝勾破。
“七七!”顾庭柯以为时栖一定要哭,箱子一放就要把他抱起来。
可顾庭柯还没来得及过去,时栖便自己坐起了身,他顶了一头的碎雪,坐着一堆枝叶青翠的南天竹里,漂亮小脸微微仰起:“庭柯哥哥!”
时栖脸上的笑容像是融化冬雪的太阳:“你看我像不像白雪公主呀?”
*
“这都多久了的事,你怎么还会记得?”
一个人听自己小时候的事总会觉得羞耻,比如时栖现在就觉得顾庭柯现在浮现在脸上淡淡温和笑容十分诡异。
“因为……”顾庭柯道,“一个盲人第一次见到颜色,很难不记得啊。”
时栖被那样的目光一烫,微微移开视线:“你是好了吗?”
好了,差不多就可以走了。
“没好,”顾庭柯伸手去握时栖的手,他的手还是很凉,掌心潮湿,下巴搁在时栖的肩头,“再抱一会儿吧。”
柔软的头发贴在时栖的颈侧,有点痒,时栖很轻地瑟缩了一下。
他觉得,顾庭柯今天在车上说的什么习惯约会大概很难做到了。
“顾庭柯,”时栖匪夷所思地眨了下眼睛,“你小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是吗?”
顾庭柯一笑,震动的气音便扫在时栖的颈侧,他轻笑道:“那你小时候也不这样。”
时栖觉得自己的性格还是挺从一而终的:“我小时候怎么了?”
“你小时候……”
顾庭柯想了想,乐园的项目进行到街机厅。
顾庭柯便说时栖五岁的时候。
五岁,时栖便开始缠着顾庭柯陪他去街机厅了。
那是时栖和顾庭柯关系最好的一段日子了。
至少顾庭柯是这样以为的。
虽然可能对时栖来说,顾庭柯可能只是众多可以陪他的好哥哥之一。
可对顾庭柯来说,等着时栖来找自己,是他长这么大最为期待的事。
谁会不期待呢——
五岁的时栖会拉着他的衣袖叫他庭柯哥哥,戴着毛绒线帽一路蹦蹦跳跳。
校门口的冰糖葫芦,同桌给的巧克力,家里树上结的橘子……时栖手里永远捧着东西,欢欢喜喜地分享给他。
他喜欢顾庭柯觉得过分腻味的甜食,喜欢在顾家不允许的饭点之前和之后吃东西,嘴角上经常沾着晶莹的糖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