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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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兄,宫内传来消息说,二娘找到了,在……在芙蕖塘里。”肆夜楼厢房内,崔生彬给崔伫带回了消息。

    崔伫把手中玉杯捏碎了,脸上布满阴翳。

    崔家适逢多事之秋,这时候又死了崔滢,无异于火上浇油。

    “好端端的,怎么进了一趟宫就出事了?”崔好道,“她是去应选的,宫里难道不该给个说法吗?”

    “尚服局说了,二娘出事时选试早已结束,其他娘子全都回家了,宫外参选的贵女们,无诏无令不得在宫中逗留,二娘是违律往深宫里走,所以他们无法看顾,也不好声张。”

    “她去后宫干什么?”崔伫问。

    “还不是孟家那个宝姝,托二娘去拿信。”崔生彬悲着脸,把一封湿哒哒的信放在桌上,“中途,宝姝被一个小宫女给叫去说话,那小宫女刑司也问过,不过是正常交接内务,谁承想,只几句话的功夫二娘就……”

    信已被沾湿,只依稀可见是给谢夫人的,崔伫望着那信,没有言语。

    崔好道:“会不会是二娘进宫时得罪了什么人?”

    “你要这么猜,那可多了!”崔生彬说,“进门时她掌掴了一个小内侍,乃是圣人身边的郑福公公手底下的,考试时又和一个青娘子发生口角,那人还是太子的人。这我们能找谁去?”

    崔伫阴沉地开口:“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是我把崔滢的脾气养的太大了。”

    “人都没了,说也无用!阿兄不要责怨自己。”崔生彬劝他,“眼下该担心的是,和孟家的婚期在即,二娘出了这档子事,我们怎么给孟家交代?”

    孟观楼尚公主不成,本就惹人议论,这一次崔滢的嫁妆刚准备到一半,人又淹死了,恐怕对孟家名声有损,日后想再结亲就难了。

    “说得像我们想要死妹妹似的。”崔好面露悲色,“没准都是孟观楼克妻呢。”

    “有什么可交代的?”崔伫瞥了一眼那封信,阴沉沉地道,“说不定孟家此时,正在家里弹冠相庆呢。”

    “大兄这话何意?”崔好面上变色,“你是说……这事可能是孟家做的?可何必马上成婚前做这种事?”

    “也许他们恰是想悔婚呢?”崔伫说,“老妇告状的风声已传到了圣人耳中,有流言说圣人准备出手惩治崔家。孟光慎位高权重,我不信他未闻风声,这时捆绑在一起,会把他自己拖下水。”

    崔生彬一想便凛然:“也是啊……这二娘进宫应选尚服局,本就是孟家的意思;孟家女儿又让她送什么信,把她往深宫拖,若非如此,她不至丢了性命!”

    说着,他一拳锤在桌案上:“不想结亲,退婚就是,居然用这种手段?”

    “圣人还没发话,这时突然退婚,不是摆明了告诉圣人,孟家早知崔家有问题,如今闻得风声才忙于割席。倒不如让二娘意外死了,一了百了,断得干净!”

    崔伫叫进来鸨母:“孟观楼近日还在楼下饮酒?”

    鸨母

    道:“照饮不误。”

    崔伫猛地将那封信挥到地上:“成婚在即,他要饮酒,要花娘作陪,我身为崔滢的兄长还不够容忍?他们根本没将崔家放在眼中!”

    “当年孟光慎蒙难,我崔家鼎力相助,眼下崔家出事,孟家倒是跑得比谁都快,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多日没有睡好,崔伫阴骘的神情吓坏了鸨母,“你去传信,叫他转告孟相,叫他来肆夜楼一叙。若不来,便等着瞧吧。”

    -

    孟光慎常在午后作书,兰叶纤长的影子纷落在生宣上,黑亮的笔墨润泽过纸面,露出一笔儒雅遒劲、妍丽清和的行楷。

    侍女站在一旁,待他收了最后一笔,才敢上前:“大人,崔二娘子出了意外,崔伫请您肆夜楼一叙。”

    孟光慎却是不动声色地应一声,将笔搁下,用扇子把纸面轻轻地吹干,才在侍女服侍下套上常服,出了门去。

    孟府的牌匾在前几日已经挂好了红绸花,就连两座石狮子的脖颈上也扎上了红花,孟光慎走到门口,转头看了看这东西,向身后漠然摆摆手:“把这些都撤了吧。”

    下人们面面相觑,敛声闭气地动手拆卸。

    肆夜楼,最安静的厢房之内,酒气浓重。崔伫虽然自己开酒楼,但从不贪杯,今日破天荒地地喝了个半醉。他看向孟光慎的眼神,充满了防备。

    孟光慎平静地说:“我们孟家,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杀死令妹。”

    崔伫将那封信甩在他面前:“这便是崔滢唯一遗物,是令爱给你夫人的信。她一个宫女,为何偏偏不守宫规把崔滢叫进了宫内?”

    “此事确实是小女考虑失当,她从小娇养陇右,不懂防人,总是少想一步……”

    孟光慎只扫看一眼就移开目光,崔伫将信拿起来翻看没被染花的只言片语,嘲讽道,“看来孟大人和谢夫人关系也不是很好。”

    孟光慎锐利地看了他一眼,缓声道:“某明白崔郎失妹之痛,可若真是小女所为,就不会留下此证了,需要做得这么明显吗?此事某会调查清楚,会给你一个交代。”

    “何必假惺惺的说话,演给其他人看还不够,以为我不知道孟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崔伫道。

    孟光慎道:“你我多年交情,本以为崔郎对某的话,应该有基本的信任。”

    “要信任,那也是有情有义之人才有几分可信。若是有了前科,黑的也能给你说成白的,死的能说成活的,叫人如何信任?”崔伫饮了一口酒,仍是冷冷看着他。

    一个见利忘义的贪商,死到临头却迷信起“有情有义”,孟光慎心内觉得可笑。但崔伫已猜疑孟家,说再多都无益,孟光慎明白这个道理:“说罢,你到底要如何?”

    “圣人是不是要动崔家?我希望大人还如以往一样,保我们。”崔伫语带威胁,“别忘了,那账本上还有你的名字。”

    孟光慎道:“既然你提到那账本,近日不少人都想从你那拿到真帐,崔郎应该见识到了。让旁人拿到,你崔家是抄家灭族的大

    罪;倒不如交给某,既然你我一损俱损,我保证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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