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1/2)
看来东宫的食补养人,好一段日子没见,她不再像先前一把枯骨,乍看上去,窈窕有致,昏暗中的面容,有如玉神妃。
林瑜嘉的目光生出异样,因为今日她很明显与往日不同。
群青平素内敛冷淡,如今衣衫不整,脸颊微红,林瑜嘉从未在这张脸上见到如此放纵的神情,一时竟被勾动心魄,随后涌出的是隐怒,无数猜疑涌上脑海,他强笑道:“这几月不见,六娘,你做什么去了?”
林瑜嘉走近她,抓住她肩膀端详她的神色:“你不会已经从了陆长史吧?”
还未说完,群青抬手便是一掌。
她出手极重,林瑜嘉的脑袋嗡地一震,随即剧痛让他呻-吟出声,看到手掌上沾着嘴角的血迹,林瑜嘉眼中浮现戾气。
她竟然打他。
“打你一下都算是轻的。”群青幽黑无光的眼神,一时将林瑜嘉镇住,“你说是我的未婚夫,旁人一来,便做了缩头乌龟,你还有脸来见我?”
林瑜嘉脑子轰然一响:“六娘,你真的与陆华亭在一起?”
“若你有半点用,我用得着和别人在一起?”群青撩了他一眼,平静的话却让林瑜嘉的血气阵阵上涌,心上像被蚂蚁啃啮,只觉尊严飘落殆尽。
许久才挤出一句话,“……你可真敢承认,这就是背叛!”
“为何不与我说,不禀报主上?”林瑜嘉捂着脸冷笑,“你与燕王府的人勾连,将六尚布置毁于一旦,六娘,你以为你的话在我这还有份量?你的兄父之仇,怕早就忘了!”
“正因为记着父兄之仇,才将生死置之度外。”群青神情宁静,但黑眸中好像燃烧着某种疯狂,“他这样多疑,若不投诚,如何获得他的信任?你以为你那些小伎俩,能瞒得过燕王府。”
林瑜嘉怔住了,按群青的性子,若要屈从仇人,只怕早就抹了脖子。原来是破釜沉舟,想使美人计:“你疯了?”
“我早就看清了,你只管自己的功绩,宝安公主也只图荣华富贵。”群青道,“反正我活着也了无意趣,与其如此,不如我亲自复仇。”
她的瞳孔漆黑幽怨,走了一步,迫使林瑜嘉退了一步:“我叫你来,便是想告诉你,此次行动,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我要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她这幅神情,夜中看来如妖鬼,林瑜嘉的脸色变了几变,额上滚落冷汗,只点头道“放心”,随后匆匆离去。
打发走了林瑜嘉,群青放下心。陆华亭在背后抚掌:“没想到娘子会打人。”
说好了退后,还是听见了。
群青面上发烫,顾不上手心微微刺痛:“对出卖过自己的人,难道长史会手软?”
陆华亭偏要走到她身后,研究她发红的耳后,语气微冷:“娘子把他放走了。既不选某,还要某帮你。似乎是你在玩弄某。”
群青转过身,以身体挡住陆华亭的去路:“长史不
就是想要我的把柄,何必急于一时?总归我跑不了。他对我还有用,等到奉迎佛骨结束,我亲手将他送给你。”
陆华亭闻言,神情微变:“你若指望奉迎佛骨出了岔子……”
“你听我的,不会出岔子。我要给长史的好意,还没说完。”群青打断他,“不知长史否注意过,摘星楼晨间有雾,待到日出一个时辰,雾会尽数往东北退散。”
陆华亭静静地听着。
“这是因为,摘星楼西南是泰泽湖,日出时有湖陆风,恰好被三清殿与学士苑偏殿所夹,能吹开浓雾。”
见他领会,群青要走。又听陆华亭在背后含笑道:“娘子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群青道:“你问哪一句?”
她微微侧头,却只等到一段沉默,在群青转头质询的瞬间,陆华亭开口:“‘反正我活着也了无意趣,与其如此,不如我亲自复仇。’”
“除了这句,都是假的,长史不必挂心。”群青不再看他,快步下了山去。
-
数日之后,众人浩浩荡荡的回宫。
那射了宾使一箭的南楚细作,终是不了了之,气得吕妃抽了心腹侍卫两个耳光,成了各宫茶余饭后的谈笑,又很快被新鲜事取代。
回去之后,群青便继续趁无人注意时收拾行李。
宫人的衣裳是带不走了,她只带了两件素衣。群青将所有赚到的银钱装进三个箱子,交给揽月,揽月问:“你想换成夜明珠,还是金锭子?”
群青说:“金锭和银锭吧。”
“这样吧,我给你换几颗夜明珠,一些金银锭,一些碎银,其他的全换成通宝,给你拿红线穿好,你花的时候方便一些。”揽月掰着手说,“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尽量先花小钱。”
她想得这么周到,令群青心中浮出暖意。那三个大箱子,变成个能装进行囊的小袋子,揽月一下子抱住了她,哽咽道:“真的要走吗?”
揽月一哭,群青收拾包袱的速度就慢了。她对清宣阁众人已有了感情,如今要分离,胸口涌出热意:“以后等你放出来了,我去找你。”
“那得等我死了。”揽月道,“我又没有亲眷在外,得陪在太子妃身边……”
这时郑知意进了殿中,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又将目光移开。揽月忙道:“太子妃。”
郑知意点了下头,寻了一本书便走出了偏殿。
“你不觉得近日太子妃有些奇怪么?”揽月道。
群青也留意到了。从仙游寺回来后,郑知意便不太高兴。她年纪小,藏不住事,望着群青的时候,连笑容都没了。
想到此处,群青追上她:“太子妃可是对奴婢有什么话说?”
“没什么话说。”郑知意说着,提着裙摆踏出门槛。
“书放在偏殿,是不是有些不便,不如奴婢帮您做一个书架吧。”群青又道。
郑知意袖中的拳头攥紧,她转身回来,厉声道:“群青,你跪下。”
揽月吃了一惊,群青亦是怔住,却是依言跪在了郑知意面前。
郑知意面上闪过委屈之色:“你有没有什么事瞒我?”
群青睫毛颤了颤:“奴婢没有。”
“再说你没有!”郑知意摔碎了靠门的一只花瓶,在令人心惊肉跳的碎裂声中道,“你夜中奉灯时,与李玹幽会,有多久了?!”
揽月长大了嘴巴。
事情该从几日前说起。
当时群青前脚被吕妃的人带走,后脚孟宝姝便趁夜色进了禅房,只说有事禀报。
她要禀报的事,便是群青与李玹趁她睡着时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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