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假公主嫁给残疾暴君2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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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瞬间心动了。

    但只是想一想,就知道这种寺庙是靠不住的。

    要一边登阶梯一边虔诚叩拜,需要的时间两天左右。而那寺庙处于高山,途中必定经过山林,林中许有瘴气,迷惑视线,更有蛇熊之类的猛兽挡于前路,人慌张之时便会绕路,山中绕路则迷路,迷路则方向感失去,而能不能到达,竟然全凭借一个运气。

    那女子能够登顶大概率是因为她误打误撞在冬天登山,那时猛兽大多在冬眠,她得以平安。

    南解乌相信事在人为,大多数怪力乱神都是子虚乌有,真正会发生的事不随任何事物的意志而改变。

    可万一呢?

    万一呢?

    万一……

    不,没有万一。

    可……我不是全知全能的。

    况且,只是登山而已。

    只是登个山,看座寺庙而已。

    心中的天平慢慢倾斜下去,南解乌叹了一口气,似乎更加没办法了。

    婢女却看见那道春雨般的刻痕慢慢地从贵妃美丽的额间消失了。

    *

    战事吃紧,不过那也不关南解乌的事。

    好在赵宴一到渭水就下令烧掉了塔郸的粮草,现在对方可谓是步步败退,虽顽愚抵抗,然败局已定,哪怕是蒙欢也再无回天之力。

    南解乌只向赵宴告了三天的假,说自己要从南去找一样信物,作为青丝结的回礼。

    赵宴本不想放他走,可还是同意了。

    南解乌便骑上马,突破重围向山安坝一路直行。

    一路上没有追兵,他策马疾驰,久违地找回到一点少年游马的兴致,虽然是为了祈福,可他心里一点也不苦,大概因为出门前赵宴在他包袱里塞了几大颗荔枝。

    然后他亲了赵宴一口,赵宴说酸。

    南解乌一直觉得赵宴很搞笑,葡萄和荔枝,这两种水果,赵宴一直觉得不甜。但自己一个普通人类的嘴,赵宴觉得很甜。

    马儿慢慢停在了山脚下,这一段路,南解乌需要自己走上去了。

    他抬头看了看,确实很高,方才从远处看才能看到山林中露出的一点儿寺庙顶,现在什么也望不见了。

    南解乌站在原地转了两圈,学着他人参拜的模样,一阶一阶跪了上去。

    他所求很简单,不过两样。

    赵宴平安,万事顺遂。

    皇儿……皇儿活着就行。

    【神使,你这是何必。】005说,【赵宴不会死的。】

    一阶阶跪拜下来,南解乌脸色有些苍白,他道:

    “我已经答应了赵宴,要给他送一样最独一无二的信物。”

    005很礼貌地问:【你的命吗?】

    南解乌:“……你别小看我,这点小路还真不会让我死。”

    005:【你之前不是不信这些吗?】

    南解乌嗯了声:“其实现在也不信。”

    005:【……】

    005更不能理解了:【那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有自我意志的智慧生物真是太奇怪了……像他005这等高级机械生物是绝对不会做这种傻事的。

    日头晒得人大脑发晕,南解乌捂了捂额头,决定先停一停,对005说道:“那你知道其他人类为什么信这些神佛吗?”

    【因为欲望?】

    “对,欲望。”南解乌说,“赵宴从前不信,是因为他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我不信,是因为我对什么都没有过度的欲望。”

    005:【那你现在就有过度的欲望了?】

    南解乌喝了口水,闻言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

    “但人是会有情感的。”他说:“一种情感积压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变为隐秘的欲望。”

    005不懂。

    “你问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的睫羽在阳光下轻轻抖动,“我想我可能只是……“

    “有一点害怕。”

    *

    南解乌离开的三天里,赵宴时不时看着空荡的房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为南解乌的承诺心软把人放走。

    若是他真的不回来了怎么办?

    赵宴躲在内室重重的帐帘之中,不愿以这畸形的模样见到任何人,只日复一日地喝着那些苦涩的中药,捧着已经无法见人的硕大的肚腹,独自红了眼圈。

    怎么还不回来?

    这已经是第三天了。

    他再不回来,赵宴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发疯,亲自跑去抓他。

    少帝又去摸自己的肚子,不会的,不会的,他的孩子还在这里,他不会不回来的。赵宴记得南解乌很喜欢孩子,他不会放着他们父子不管,不会的。

    赵宴自顾自念叨着佛经,一边神经质地摸着自己的腹部,直到珠帘隔着帷幕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赵宴的心跳忽然停了停,仔细去辨认这声音。

    一双细白的手挑起纱帘,他抬起头,与一双熟悉的眼睛对视。

    “……贵妃。”赵宴看着他,“你回来了。”

    “是臣妾,臣妾回来了。”

    南解乌风尘仆仆,一来就急着见赵宴,脸上还带着蹭来的一点灰尘,眼睛却是异常明亮的。

    不如往常雍容,看着却极好亲近,赵宴伸出手将他脸上的灰尘抹去,指尖克制又克制,却实在忍不住,捏着他的脸猛然扑上去吻住。

    南解乌被他突出的肚子撞了一下,立刻接住他,责怪的语言又在唇齿间缓缓磨灭了。

    “好了,好了。”等到赵宴情绪终于平和一些,南解乌放开他,道:“臣妾等会再去沐浴,想着应该先把东西给陛下才是。”

    “看好了陛下。”

    南解乌不知何时从袖子底下翻出一枚手戟,一手拨开自己发丝。一缕淡淡的青丝被割下,南解乌又拿了赵宴一缕头发,故技重施,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半成品香囊,手指灵巧翻动,将两缕长度刚好的头发编入其绳结之中。

    “青丝,情丝。香囊,情郎。”南解乌把香囊递给赵宴,“南迦女子在婚前通常会赠予夫君香囊,里面藏着我此次求来的护身符。不知这个信物,陛下可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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