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 肆拾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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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隐情的,但也不能再拖了。”钟隐月瞥着眼看完任务,表情淡然,“此处的黑气已经十分严重。那兔妖随时都会再次屠戮,就算有隐情,我们也该动手了。”

    青隐点点头,表示了解。

    “只是那些华药门的人刚才三番五次的强调,非要自己动手。我恐怕待我出手时,他们会节外生枝,倒不如设个局,将他们也拉进来,与兔妖当面对质。”

    钟隐月说,“如此一来,我也在场,他们也在场,也算他们参与了除妖,总不会对我有怨言了。挺好的,你好我好他也好,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

    “……师尊,你最后一句是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钟隐月说,“师姑意下如何?”

    “我听着不错。不然,只怕你出手的时候,那些药修会出面拦下,到时候场面混乱,反而不好控制。”青隐说,“他们极其坚持要自己动手处理那只兔妖,估计其中深有缘由,大约也会防范着其他人对兔妖出手。就按你说的办吧,到时候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钟隐月点点头:“我知道了。”

    “师尊,要如何做?”白忍冬问。

    “不论如何,当然是不能在那棚子里动手的。”钟隐月说,“一旦在棚子里出手,肯定会伤到平民百姓,我有个办法将她引到一处空地上,还请师姑协助。”

    “我自然会帮你。”青隐说。

    “那便好,先回棚子去吧。”钟隐月说,“时候还早,况且白天的时候,我们这些仙修都在活动着,兔妖会十分警惕。等到夜晚再行动吧,我也得去布置一下。”

    他的弟子们应声说好。

    钟隐月领着他们离开。刚一转头,他才看到沈怅雪站在不远处,目光有些愣愣地望着别处。

    钟隐月叫了他几声,都没回应。

    钟隐月便走上前去,拉了一下他的袖角。

    沈怅雪回过神来,一双茫然的眼睛与钟隐月对上了。

    “怎么了?”钟隐月问他,

    ()    “叫了你好几声了,都没回应。是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沈怅雪微笑起来,摇了摇头:“只是在想那兔妖的事,长老不必挂心。”

    “是吗。”钟隐月仍是担忧,“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同我说。”

    沈怅雪笑着点头。

    “那走吧,我们回棚子那处去。”

    “好。”

    -

    西那母村的棚子里,仍然是哀嚎一片。

    村人们在棚子里抹着眼泪,先前易震说去查看结界的几个仙修都回来了。

    仙修里,有几个人都是药修,正忙上忙下地为各个村人们查看着伤势。

    邱戈和窦娴一人守着棚子里面,一人守着棚子外面。

    钟隐月带着人进去后,在里面看了一圈,就将易震和温道长拉走去了角落里,说了些话。

    心魔还在耳边胡咧咧,沈怅雪耳边耳鸣声阵阵,颇有些头痛。

    他揉了揉太阳穴,望了眼钟隐月。

    钟隐月还在和那两人说着话。片刻后,守在这里面的邱戈主动凑了过去,强硬地插上了嘴。

    沈怅雪看见钟隐月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去几分。

    有外人在,钟隐月不得不竭力保持着面色平静,但眼神里的嫌弃却是货真价实的。

    沈怅雪忽然心情好了些,心魔却在耳边又叫起来:“看看,沈怅雪!等日后他知道你比邱戈还令人厌恶,那眼神可就不会再掩饰了!”

    沈怅雪不吭声了。

    偏偏是白忍冬似有所感地一转头,瞧见了他微蹙起来的眉头和脸边因为隐忍而流出的冷汗。

    白忍冬询问:“沈师兄,你没事吧?怎么这么多汗?”

    本就心中不悦的沈怅雪此刻更想杀人了。

    “没事。”

    刚应一声,沈怅雪看到邱戈突然噗嗤一笑,眼神往他这边瞟了几下,对着那边的人说了些什么。

    易震和那温道长都颇为意外地往这边看了过来,惊异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到他身上来。

    钟隐月也往这边看了一眼,他眉头深皱着,似乎很不耐烦。

    “你瞧,沈怅雪。”

    心魔笑了起来,“你瞧他的眼神,像不像乾曜?”

    沈怅雪待不下去了。

    “我先出去待会儿。”

    撂下这一句,也不等他人回答,沈怅雪回身抬脚就走了。

    白忍冬挽留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对方毫不留情的背影塞了回去。

    “沈师兄真的没事吧?”白忍冬讪讪道,“他刚刚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还有点听不到别人叫他一样。”

    “乾曜长老都进天牢了,沈师兄可是首席弟子,这会儿还硬被派出来了,定是心中难过着呢。”温寒拍拍白忍冬,道,“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吧,别去打扰了。”

    “好吧……”

    外头吹着冷风,空气中的黑气惹人不适。

    沈怅雪出了棚子。

    “你跑什么呀?”心魔咯咯地笑,“这就害怕了?不过是几个眼神,你害怕什么?”

    “你这一生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乾曜宫的那些人,不都是用这种眼神看你的吗?”

    “你还是个兔子的时候,他们不都是用这种眼神看你的吗?”

    “这样看你的是钟隐月,你就受不了了?”心魔说,“我早说了,他和别人没什么不一样!他会是耿明机——待他知道了你是什么,他就会是下一个耿明机!”

    “你还等什么啊?犹豫什么?”

    “杀了他啊!”

    心魔在他身边胡乱飘着,越说下去声音就越大声,也越尖锐。

    沈怅雪抬手捂了捂脸,搓了一把额头,脑袋里被吵得嗡嗡作响,无数往事涌上心头。

    身后的剑震动得越来越厉害了,沈怅雪感觉自己将要撑不下去。

    他受不住了,于是走到一块断裂的木头边时,沈怅雪跌落在地,背靠住它,捂着脑袋深吸了一口气。

    心魔终于将他搅得头痛欲裂。

    看见他终于不再佯作平静行动自如,看见他终于如此痛苦万分如坠深渊,他的心魔哈哈大笑起来。

    “认吧!”它痛快地大笑,“本就该如此!本就该如此!这世上怎会有灵修能成仙,大家都是妖!”

    “杀!杀啊!挖了他们的眼睛,剁了他们的脑袋,叫他们再不能这样看你!”

    心魔大叫着,沈怅雪捂着脑袋,那些读了百年的道书种在他心里的良知与心魔打着架。

    耳边的鸣声变得尖锐,好似一把尖刀,正一点点刺进脑颅里。

    痛。

    很痛,痛得沈怅雪有些看不清眼前。

    他忽然想起那只狐妖。那只倒在山洞里,死不瞑目又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的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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