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伍拾壹(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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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将要堕魔这么个不可小觑的事情,竟然十分渺小,不值一提。

    钟隐月张嘴正欲再问,魔尊腰上挂着的东西突然发出光芒,又一旋,直接从他腰上自说自话地解开,飘向空中,浮到了魔尊脸前。

    “糟了。”

    魔尊脸上的风流笑意立即消失了。

    他叹着气,将悬浮起来的玉镜抓起来,塞回到腰上:“好了,今日我就同你说这么多。我方才说的同盟之事,你此后好生想一想。日后再相见,你若有意,便同我说。”

    说罢,魔尊原地化作一阵黑气,消散了。

    钟隐月撇撇嘴,丢掉手中钩月剑的剑柄。

    一刻钟后,钟隐月从剑上跳了下来。

    他将自己的剑收回腰间,身后,沈怅雪也跟着他跳了下来。

    他

    ()    们面前,是灵泽山的山门。

    钟隐月来接他寄留在这儿的弟子们。

    他带着沈怅雪往灵泽山宫里面走。

    沈怅雪亦步亦趋地紧跟在他后面,问:“师尊,师尊怎么想的?”

    “想什么?”

    “自然是方才魔尊所说之事。”

    “没想什么。”钟隐月说,“那不是个好惹的人物,跟他扯上关系没什么好事。再说那可是魔修,还是魔修里面的头头,嘴里跑出来的有大半都不是实话,另一大半说出来的更是没安好心……我暂时不会跟他多搭搁。”

    沈怅雪松了口气:“那便好。”

    钟隐月失笑,回头笑问着:“怕我上当受骗?”

    “自然的……师尊不是此世之人,弟子怕遇上魔尊,师尊会敬仰害怕,唯命是从……”

    “不会,你放心。”钟隐月说,“我还没胆小到那个份上。”

    “没有说师尊胆小,只是魔尊气场可怖……弟子担心师尊。”

    “我又不是小孩,不用太过忧心我。比起我……你怎么样?”

    “师尊是说何事?”

    “乾曜。”钟隐月侧过头望他,“如果他刚刚所说的是真的,那此后就没有东西为乾曜长老压制了。”

    “他恐怕很快就要出事了。”

    “你……”钟隐月哽了哽,“你,没事吗?”

    沈怅雪默然。

    他没有回答,但脚步明显慢下来了许多。

    他低下头,看着脚下一步步被踏过的、长了许多青苔的石阶。

    钟隐月明白他。

    沈怅雪是个过于温和的人,他知道沈怅雪大约恨谁都没法恨完全恨真切的,他总是会想起别人的好。

    钟隐月在前面停下了脚步,于是沈怅雪跟着停了下来。

    沈怅雪仰起头。

    “记得别人好,那没关系,那说明你是个温良的好人。”钟隐月意味深长道,“但如果原谅了,就等于认同他伤害你是对的了,就等同于自己承认,过去的一切都是活该的。”

    沈怅雪呆了呆,忽的笑了出来。

    他笑着垂眸,点点头:“师尊说得对。”

    他看起来不像想原谅耿明机,钟隐月心中放心了许多——在原作里,不论别人给他捅了多少篓子,给他填了多少麻烦,让他背了多少黑锅,害他被袭击受重伤等等……不论出了多大的事,沈怅雪总是会原谅。

    从原书里看,沈怅雪也想过不再原谅,可每每夜深人静,他就容易想起别人的好来。

    只记得别人的好,那真是件很受罪的事情。

    “我知道师尊担忧何事。”沈怅雪说,“师尊放心。乾曜长老的确是在我刚入门时待我好过,但我也知道,他用心不纯。这些年,待我的刻薄比起好来多的是。我虽总爱心软,但也没到蠢到事事都原谅的地步。”

    “而且,若是此时还挂心乾曜长老,那便太对不住师尊了。我是知道谁是真心待我的,师尊既

    然已经带我离开,我便不会再回头。乾曜山那处已经与我没有关系,请师尊不必担忧。”

    “那就好。我多与你啰嗦一句……那魔尊人虽疯,但方才的话,有一句很对。”钟隐月想着,悠悠叹道,“太过善良,便是蠢了。”

    “师尊说得是。”

    “我倒不是不准你善良,我也喜欢你这良善的地方。但是,凡事要有个度,别太善良而委屈自己。”

    沈怅雪点着头。

    “那就好。”钟隐月放下心,拉着他往上走,“我们不管他,他怎么着都是他活该。”

    沈怅雪苦笑着:“是。”

    入了灵泽山宫,钟隐月就见灵泽长老正在宫院里的一处土地前站着。

    走近一看,那处土地竟是灵泽长老的花圃。刚刚早春,花圃里还只有三三两两零零碎碎的新芽冒出来,瞧着还有些凄凉。

    他一走近,灵泽长老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看,才见到他二人入了宫来。

    “你来了。”灵泽长老收起手上的花釉浇壶,“伤如何了?”

    看到她手上那个放到现代至少也是个国宝级一般的浇壶,钟隐月的两眼微微刺痛。

    这仙修界真是到处都是宝贝!

    他抽抽嘴角干笑两声:“用了灵药,已无什么大碍了,劳烦师姐忧心。师姐……浇花呢?”

    “毕竟开了春,前院这些灵花灵草都可种一些了。总有人笑话我,都已是宗门长老,却还和山下凡人一样,爱捣鼓这些东西。”

    这书里的仙修界的确有的都太过接地气了。

    钟隐月早知她喜欢捣鼓这些,并不在意:“修道之人只是远离烦嚣尘世,与花草无关。灵花灵草亦是修行之物,用途诸多,师姐种些也无妨。”

    灵泽长老笑了笑:“你倒会说。”

    钟隐月赔了两声笑,道:“我闭关这些日,劳烦师姐替我关照门中弟子了。我昨日出关,今日便来接他们。这些孩子道行尚浅,又要到入秘境之日了,师姐门中尚有弟子等着指点,这些个愣头青,不宜再给师姐添麻烦了。”

    “一些孩子而已,哪座山头上没有孩子。”

    灵泽说着,看了跟在钟隐月后面的沈怅雪一眼,朝他笑了笑。

    沈怅雪忙向她作揖低头。

    灵泽长老也向他点点头,而后便对钟隐月说:“那你在此处等候一会儿,我差人将他们带来。这个时候,应该是被我门中弟子带着,在后山练功呢。”

    “劳烦师姐了。”

    灵泽长老将手中浇壶放到院中一旁的石台桌上,回身叫住一个弟子,要他去将玉鸾山门的弟子带来。

    那弟子得命,转身离开去叫人了。

    差遣完人,钟隐月便道:“辛苦师姐这些时日多加照顾,虽说师姐房中不缺,但玉鸾还是为师姐挑了些法宝来。都是些不算太糟的物件,请师姐笑纳吧。”

    他拿出紫虚瓶来。

    灵泽长老推手婉拒:“不过是帮你看了几l日孩子而已……”

    “怎会是只帮了我这件事呢?昨日我出关,遇上魔尊来袭,多亏师姐在旁助我;以及这沈怅雪的事,也是多亏师姐在战后帮我与乾曜师兄周旋了几l句。”

    钟隐月说,“我将几l个孩子放在山上扰了师姐,还让师姐多为我操劳了这许多事。再者说,师姐也知道,把他从乾曜宫里拉出来有多不易。就看在他终于脱身苦海的份上,师姐收下吧,就当是我这做新师尊的,替他孝敬师姐。”

    灵泽无话可说,垂下眼帘点点头,应了他的话,接过了他的紫虚瓶。

    “师弟如今是大乘了,又能与魔尊战上半个时辰而全身得退。此等修为,我受之有愧。”她说,“此后,怕是师弟要成为天决门的门面了,万万不用再与我这般拘礼。只怕日后,我还要向师弟行礼。”

    “玉鸾不敢,长幼有序,师姐仍是师姐,万万不必与我行礼。”

    灵泽轻笑了笑,道:“对了,说起师弟门中弟子,那白忍冬可真真是不得了。”

    一直在后面陪笑的沈怅雪嘴角猛地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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