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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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耳边传来厉潮离开的关门声,宋时眠坐在沙发上许久都没动。

    过了好一会,他确认自己的蠢样子不会被别人看见后,没忍住伸出手搓了搓脸。

    心里头恨不得把谎报军情的陆林揍一顿。

    只可惜,陆林没回他消息已经很久了,可能是后厨真的很忙吧。

    没了顾虑后,江清韵带来的那盘糕点很快就被宋时眠吃完了。

    不过他的胃是典型的江城胃,重油重辣,那些甜腻腻的糕点非但没能让他吃饱,反而让他的胃空落落的,心理上感觉越发的饿。

    好在厉潮给他点的菜很快就被人送了上来。

    吃完饭后宋时眠发现还不到晚上九点。他不知道厉潮什么时候结束,就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厉潮摇醒的,睡得迷迷糊糊的宋时眠软绵绵地趴在他怀里,讲话的语调有些黏糊。

    “结束了吗?”

    厉潮“嗯”了一声,“你要见瞿筱吗?”

    关于林季同,其实他有更多、也更残忍的方法,可宋时眠却对那个莫名被他欺骗的女生抱有极大的同情心,想方设法地想要见她一面。

    瞿岩以为自己费了好大劲才得到的邀请函其实是厉潮送过去的,原本只想躲在角落只顾吃东西的瞿筱在宴会中途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被带到了无人的房间。

    她身上的所有通讯工具都被门口站着的保镖收走了,就在她惶恐不安的时候,厉潮进来了。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面对厉家的继承人,两人明明是差不多的年纪,可男人那身凌厉的气势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瞿筱快要哭了,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个人?竟然在宴会中途把她叫到这里来。

    她并不认为是对方看上了自己,毕竟眼前的男人看她的眼神就跟看路边的花花草草没什么两样,可能看花花草草都比看她有温度一点。

    “厉、厉先生……”她艰难的开口,“您叫我来这里是?”

    厉潮扫了眼瞿筱。

    或许是被瞿岩养得很好的缘故,瞿筱很单纯,是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单纯,大大的眼睛里什么想法都藏不住。

    难怪会被林季同这样的人渣的骗。

    不像眠眠……

    他在心底满意的想。

    眠眠根本就看不上林季同。

    完全忘了前段时间他是怎么吃林季同的醋的。

    他抬腿,坐在瞿筱对面的沙发上,微微颔首,比起商量,他更像是通知。

    “有人要见你。”

    “不过在见之前,我希望你能做到以下几点……”

    也不知道厉潮跟瞿筱说了什么,等他带宋时眠来的时候,小姑娘坐在沙发上,表情有些空白。

    宋时眠被厉潮扶着坐在她对面,他看不见,只能紧张的抓了抓厉潮的手臂。

    比起刚刚在瞿筱面前的盛气

    凌人,厉潮此时老老实实地站在宋时眠身后,微垂着脸,看上去老实巴交的。

    他道,“人就在你对面。”

    青年长相柔和,白皙的的手指握着一根导盲杖,双膝并拢坐在瞿筱对面,就连声音也是温和的。

    “你好,抱歉贸然约你过来,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时眠。”

    瞿筱看着他空洞无神的眼睛,心神一动,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为什么耳熟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宋时眠补充,“林季同是我的学长。”

    瞿筱的心跳在那一刻猛地加快,下意识就认为他们是来找她麻烦的。

    “你们要干什么?”

    宋时眠对别人的情绪感知很敏锐,但在对面的女生身上,他没感受到多少恶意。

    于是她决定好好和她谈谈。

    “我没有恶意,叫你来也只是想跟你了解一下林季同,你对他了解得深吗?”

    瞿筱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她看了看厉潮,感觉关于宋时眠的事情根本不是林季同跟她说的那么简单。

    她咽了咽口水,老实道,“他是我男朋友,我们在国外认识的,他追了我快一年,我就同意他了。”

    “我承认,你们工作没了的事是我做的,他跟我说你所嫁非人……”说到所嫁非人的时候她飞快地看了厉潮一眼,“他说,如果把你们的工作都搅黄,没了钱的话,你们的生活没有保障,这样你就可以看清自己老公的本来面目。”

    “这些都是我做的,如果你要报复,就找我一个人好了。”

    站在宋时眠身后的厉潮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上赶着给人当枪使呢。”

    宋时眠伸手捅了他的肚子一下,示意他闭嘴。

    他掏出手机,温声道,“我想,我们中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

    他的声音不急不缓,“我和林季同是在大二的时候认识的,在我心里他一直是一个很好的学长,期间我们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在我看来,这都是朋友之情。”

    “在我毕业那段时间,他得到了去国外进修的机会,于是他出了国。”

    “他一开始去国外的时候我们还有联系,直到十一月份的时候……”

    他把手机放在瞿筱跟前,上面是他和林季同备份的所有聊天记录。

    “我们之间的联系越来越少,到后面甚至没有联系。”

    瞿筱看着聊天记录的时候表情有些空白,她喃喃道,“他追的的时候好像就是十一月。”

    宋时眠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那我们姑且就算在他心里爱情比兄弟重要。”

    “瞿小姐,可以冒昧问你一个问题吗?你同意他的追求是什么时候?”

    瞿筱感觉一个残酷的事实正在朝她缓缓撕开,她的脸上甚至做不出什么表情,只能呆愣着回答宋时眠的问题。

    “今年二月份的时候。”

    宋时眠继续把聊天记录往下翻,“到二月的时候,他又

    开始联系我了,很频繁,而且话里话外都在暗示他可以给我更好的生活。”

    “这是……什么意思?”

    宋时眠抿着唇没说话。

    他身边的厉潮道,“大鱼钓到手了,又想起养在池塘里的另一条鱼。”

    他说这话时的声音很冷,连带着神色也冷得不像话。

    说来也可笑,甚至连鱼都不知道自己是条鱼。

    宋时眠接着道,“之后就是他回国,后面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不过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

    他缓缓道,“林季同跟我表白了。”

    他拿过手机,找到一个文件,里面赫然是那天宋时眠和他在咖啡馆里的对话。

    其实宋时眠录音也只是以防万一,没想到让他录到了林季同伪君子的一面。

    录音里的林季同由一开始的冷静到最后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听得瞿筱一愣一愣的。

    她完全想象不到,平日里温和脾气又好的男朋友私底下会是这样的一幅面孔。

    她听着他话语里的要挟和诅咒,才知道自己究竟都帮他干了些什么。

    “我……”越往下听,瞿筱的脸色就越发的白,“我不知道。”

    “不、不对!这不是他,他不是这样的!”

    宋时眠拿着手机的手顿了顿,他明白她的心情,毕竟他和林季同这么多年的朋友,他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但让你更难以接受的还在后面……”

    宋时眠抿着唇,觉得这样对一个陷入恋爱的女生来说好像有些过于残忍了,但比起残酷的现实,隐瞒才是最不可恕。

    他手里的最后一段录音,是那天他和林季同打电话的对话。

    上一段录音可以说是林季同对宋时眠求而不得的发狂,而在这段录音里,无异于把一个女生所谓的“爱”踩在地上践踏。

    “……他家那个女儿又蠢又傻的,两句话就被我哄得团团转,等到我和她结婚,瞿家迟早是我的囊中之物……我又不喜欢她……”

    在熟悉又陌生无比的声音里,瞿筱一点点弯下腰,神色苍白,捂着胸口干呕了出来。

    宋时眠被她的动静吓了一跳,犹豫着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你没事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完,房间里顿时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声。

    她哭得实在大声,别说宋时眠和厉潮,就连守在门口的保镖都忍不住开门露出一条缝看看发生了什么,别让自家少爷搞出什么人命来。

    他们只是月薪一万的保镖,不是刀尖舔血的雇佣兵。

    宋时眠身边没什么女性朋友,见她哭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手在瞿筱的肩膀上,感受着她抽动的身躯,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只能捅了捅身后的厉潮。

    厉潮无辜道,“我只会哄眠眠。”

    瞿筱把宋时眠的工作搞没了,他不对她下手已经算是看在瞿岩年纪一大把的份上了,还指

    望他哄她?()

    好在瞿筱也不指望他们俩哄,哭过后自己抽抽噎噎地从包里翻出纸巾搽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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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吸了吸鼻子,妆都哭花了,不过情绪倒是稳定了许多。

    她站起来,红着眼睛先给宋时眠弯腰道歉,“对不起,我把你的工作搞砸了。”

    然后又弯腰给厉潮道歉,“对不起,我好像也把你的、你的工作搞砸了。”

    宋时眠心底有些诧异,瞿筱比他想象的要富家小姐要好得多,就是性子太单纯了,难怪轻易地就被林季同哄骗了去。

    她又接着道,“关于你们工作的事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如果你们心底还有怨气的话我愿意承担。”她看了眼厉潮,“但请放过我的父亲,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些都是我做的。”

    宋时眠没在意她的这番话,他一开始对瞿筱的确是恨的,可更应该恨的,不是糊里糊涂做了持刀的人,而是躲在背后的始作俑者。

    他问瞿筱,“林季同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瞿筱捏着包,小娇的身躯还有些微微颤抖,可神色却是冷的。

    “我不会让他好过的。”

    -

    瞿筱从包间出去的时候已经快接近十一点了,手机上面全是瞿岩的未接电话。

    她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就是给他回了个电话。

    瞿岩都快急死了,甚至都差点让厉家帮忙找人,“你去哪里了?怎么电话也不接?”

    瞿筱道,“见了个朋友,聊了几句,没注意看手机。”

    她问,“林季同呢?”

    一说起林季同,瞿岩的脸色就不是很好,“走了。”

    “走了?”

    “宴会才刚开始没多久,他像是看见鬼一样神色慌张的跟我说要去上厕所,上了半小时就跟我说医院有急事先走了。”

    他劝瞿筱,“筱筱啊,不是爸说,这林季同根本就靠不住,出身又低,你是没看见他在宴会里的样子,只差把野心写在脸上了。”

    以往瞿岩这么说少不了要被瞿筱不满的顶嘴,可这回她却奇异地沉默了下来,好一会才道,“我知道了。”

    她挂了电话,站在空荡荡的走廊,只觉得夜风冷入骨髓。

    她给林季同打了个电话。

    对面接得很快,似乎知道她会打过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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