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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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时眠打开门,一把把站在门口的男人拽到屋檐下。风吹着雨丝落在他脸上,深夜的雨透着冷,仅剩的那点睡意也被淋了个干净。

    “你疯了?你是怎么过来的?!”

    厉潮身上还穿着西装,被雨淋得颜色比往日还要深,在他脚底晕出一滩水渍。

    “开车过来的。”

    他说得轻描淡写,可那么大的雨,大晚上的,他又是一个人,宋时眠压根不敢想象其中的艰险。

    “我看你就是疯了!”

    宋时眠咬着牙低声道,拽在厉潮手腕上的那只手在隐隐发着抖。

    厉潮垂眼看着他的脸,雨水沿着发丝往下落,青年的脸被水渍晕染得模糊,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水光。

    “我的确是疯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

    “看不见你我要发疯。”

    宋时眠抽出手没忍住给了他一耳光。他的力道不大,男人被他打得歪过脸,喧嚣的雨声盖过了两人凌乱的呼吸。

    宋时眠蜷了蜷指尖,“看不见我所以就一个人开车跑这么远?厉潮,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出了什么……”

    他张了张嘴,竟是无法往下再说一个字。

    厉潮关了手电筒,不让宋时眠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黑夜里,他的声音很低,混合在雨声里有种像是在做梦的感觉。

    “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不会出事。”

    他说,“可如果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出事,那才会让我生不如死。”

    “眠眠,你不能对我这么残忍,留我一个人在外面担惊受怕。”

    他往前一步,摸上宋时眠的脸,指尖的温度一片冰凉,碰了一下又克制地收回。

    “你要想知道什么就来问我,不要一个人跑来这个地方。”

    黑暗里,宋时眠吸了吸鼻子,“说得像是我问了你会说一样。”

    无尽的黑夜下,厉潮缓缓叹了口气,“如果这是对我隐瞒真相的报复,你还真是会杀人诛心。”

    宋时眠心尖颤了颤,一时间所有的责怪再也说不出口。

    瞒他最多是他,爱他最多也是他。

    哪怕有很多事要问,但显然眼前这种情况不太适合促膝长谈。

    宋时眠只能带着人厚着脸皮叫醒老板,跟他要了身干的衣服给厉潮换上。

    期间厉潮都一直老老实实跟在宋时眠身后,让换衣服就换衣服,让喝热水就喝热水,一点也看不出独自一人冒着大雨赶过来的样子。

    他们这么大的动静,陆林早就被吵醒了。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抱着被子换了个地方,把空间留给他们。

    宋时眠没留意到陆林已经走了,没有姜汤,他只能盯着人把热水喝完。手电筒把房间勉强照亮,外面的雨还在下,但宋时眠已经没了之前害怕的感觉。

    厉潮把碗放下,露出空荡荡的碗底,抬眼看着宋时眠,乖乖道,“我喝

    完了。”

    他的头发被宋时眠用毛巾胡乱地擦了擦,乱糟糟地顶在头顶,身上穿着有些小的衣服,神情里带着几分拘谨。

    宋时眠快被他这副样子给气笑了,“这会知道害怕了?”

    厉潮往他那边挪了挪,嗅着青年身上传过来的香气,紧绷着的情绪才稍稍缓和。

    “我害怕你生气。”

    “怕我生气还自作主张过来?”

    “我担心你。”

    “担心什么?我在度假村里,那么多人呢,好得很。”

    厉潮拉住他的手,“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会出意外,我担心你会害怕。”

    “其实……”他将指尖一点点挤进宋时眠的指缝,“是我在害怕,在知道你来这里的时候,我比谁都还害怕,那年的事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那件事给宋时眠留下了心理阴影,对另一个人来说何尝不是。

    “所以真的是你救的我?”

    厉潮的反应有些迟钝,好一会才慢吞吞地点了下头。

    “是我。”

    “那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厉潮迟疑道,“你没问。”

    夜深了,宋时眠终于感到了困倦,他脱了鞋缩在沙发上,拉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肩上。

    “你我还不清楚?有点什么秘密都被副人格抖落出来,既然副人格都没说,就别指望从你嘴里问出什么来。”

    厉潮沉默了会,把头靠在宋时眠肩膀上,“对不起眠眠。”

    他此时此刻乖得不像话,乖得宋时眠都不好意思朝他说重话。他摸了摸他的头,放缓声音,“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因为我又欺骗了你。”

    “那为什么要欺骗我?”

    “因为……”厉潮眨了眨眼睛,思绪变得迟缓,“因为你说你讨厌我。”

    宋时眠,“……”

    好端端的,从天而降一口大锅。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厉潮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慢慢闭上眼睛。

    “在几年前的那场暴雨里。”

    其实那场雨的很多情节他都忘了,可唯一清晰记得的只有宋时眠烧得昏迷不醒靠在他背上说的那句——

    “讨厌,厉大壮。”

    很轻的一句话,如果不是两人挨得近,他都不一定能听到。

    那一刻他其实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觉得难过,也觉得本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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