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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日爬起来,打着哈欠,刚想问六福,今天能不能在府里歇歇,床帘一撩开,便见六福已经侍立在床侧,等着他醒来。
庄冬卿脑子迷糊着,“怎么皱着一张脸?”
六福凑过来,小声道,“少爷,老爷昨夜一夜未回。”
“啊?留在衙里歇了?”
六福摇了摇头,“前夜其实就没回来,夫人以为在忙,没当回事,昨夜又没回,早上差了人去礼部问询,现在人也没回来。”
庄冬卿一下子清醒了。
六福也不多说有的没的,只转述,“夫人一大早下了令,不准府里人随意进出。”
“……哦。”
庄冬卿如常起身,用早饭的时候,听闻夫人亲自出了门。
早上在院子里练字,给自己找点事做。
数日外出,这天庄冬卿才发现,他倒过落胎药的盆栽,已经全然枯黑了。
中午夫人回来了,却仍旧不见庄老爷。
听着六福的禀报,庄冬卿看了看天。
造成废太子的科举舞弊大案,想来,就此开始了。
第10章 烧身
不准随意进出的禁令,到下午解了。
一宅子的人心慌慌,被夫人一句老爷在衙内协助办案,暂不能归府,给暂时地安抚了下来。
六福来报的时候,庄冬卿一笔岔开,看着宣纸叹气,“又写错了。”
除开死记硬背的文章,他单独写繁体字总是缺胳膊少腿。
稍微一点记不住,就成了简体。
义务教育之强大,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六福比他在意庄老爷,“少爷,真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
但庄冬卿也不细说,反问:“你觉得呢?”
六福嗫嚅了下,回头看了眼院门,没人,放低声音道,“府里传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老爷怕是回不来了……”
这话要是深挖,那意思可就多了。
但庄冬卿自己都已经要被这事烦死,并不希望多一个人跟着他发愁。
最关键的还是,他们着急也没用。
“夫人都不慌,我们慌什么。”
庄冬卿宽慰道:“再者夫人姓毕,当今后族远支,就算有什么,未必不能处理妥善。”
六福讷讷,“……也是哦。”
庄冬卿顺势转移话题道,“帮我再拿点宣纸出来,要用完了。”
“好的,少爷。”
*
骏马飞驰,在大慈寺正门口拉紧缰绳,岑砚翻身下马。
有小沙弥早就候立一侧,待来客们都下了马,上前接过缰绳,领马匹去喝水休息。
密报送回京后,旨意下达得很快,三日后,主管宗室的宗正寺卿携圣旨前来,从大理寺手中接过了后续案情的一应调查处理。
岑砚无所谓。
大理寺的司直与寺正倒是长松了口气。
看得出来,谁都不想沾这个烫手的山芋。
又几日交接完毕,才算彻底抽身,启程回京。
“阿弥陀佛,王爷,好久不见。”
相熟的高僧自门内踱步而出,左手缠绕着一串檀木的佛珠,对着岑砚行了一礼。
“虚怀大师。”
岑砚躬身回礼。
“来拜祭老王爷吗?”
“是。”
“这边请。”
虚怀大师是负责给老王爷念经的高僧,好些年了,彼此都熟。
进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