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楚虽三户(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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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没有纸张,就用丝帛作画,再糊在扇骨上,同样精美异常。

    经她提醒,巧手织户的绣工女们做了绣花的团扇。

    县内乃至整个郡内的夫人和女公子们也纷纷换了直裾和曲裾,跟风穿起交领齐腰绣花裙裳和绣花褙子。

    做衣裳的贵女们多了,底下动手做活的人也挣得多了。

    连农人们说,“之前活的战战兢兢,照样吃不饱穿不暖,现在也没那么畏惧了,还多收多得了,这才叫过日子啊。”

    “少丞相要是能一直在咱们这修路,做县令长就好了。”

    “那肯定不能,路修好了,就往下一个地方去了。现在就盼着换一个好的县令长,比不了少丞相,起码跟少丞相学学。”

    吴中县的县令长还没着落,郡守周驹年底考核后先升迁了。

    会稽郡虽然处在要地,但地方不是很大,太湖占据了大片地方,没有充足的发展,也不够繁华。这次他升迁调任到了河内郡郡守。

    “河内郡可不小,中原腹地,贵族聚集,又是粮仓之地。”周驹有点不明白,徐福真给他说了好话?

    “我认为是缺人,招贤令现在还在,就算徐福搞个学堂,咸阳搞个学宫,但能用的却没几个人。郡守治下有能,自然就升迁了。”门客恭维他。

    周驹想想,还是谨慎些,多留个心眼,“别是个火坑,把我推进去,腾出来会稽郡的位置来。”

    “新派来的也是我们认识的人,到时候拉拢好,有水泥路通行也方便,还可以和会稽郡这边守望相助。”心腹提议。

    周驹做好准备工作,还宴请了徐希,特意感谢她的举荐。

    徐希笑眯眯的应了,就是她举荐的。

    收了周驹送的一堆礼,还有贵族豪绅讨好送的礼品,大手一挥,“全部换成粮油肉,给力役们发了带回家过年。”

    服徭役没吃到肥膘厚厚的大肉片和卤肉,但回家带了粮油肉还是头一遭。

    不少农人看到没有累垮的儿子,丈夫回来,还带了发的年节奖赏,又是感动碰上了好官,又心酸之前遭受的苦处。

    那一帮搞宣传教化的学子们直接告诉她们,“这才是正常当官的。少丞相说,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去吃土。”

    这句话就流传了下来。

    又到了年节,徐希代了吴中县县令长的职位,也没法走了。

    徐咨送信来,祖父徐长和二祖父徐尚到沛县了,正式向萧静女提亲,还有封信给萧何。

    萧何也很看好徐咨,有他当女婿也是极为满意,赶回去和徐长见面

    ,为徐咨和萧静女定下婚约,婚期定在了春耕之后。

    徐希又换了装,这回给自己扮成个货郎,走街串巷卖针头线脑和狗皮膏药,小儿玩具,脸抹黑,贴上络腮胡,几天不洗头发再搓点土,走路架势都完全变了,折腾完之后,和荆轲走对面,他都没认出来。

    挑着担子,拿着个梆子敲着就下乡去了。

    项梁被罚去修皇陵了,项藉被托付给陈郑和成媪几个,让他们带项藉去找另外的好友,离开会稽郡。

    但农人要想跨县都得有验传和符节,不然根本动不了,别说跨越郡与郡。

    此时入冬,天冷多雨,看徐希也并没有追究其他人,陈郑和成媪把项藉藏在家里,准备在换新县令长的时候就离开这个地方。

    项藉被关了三四个月,早就憋疯了,乡里都在过年,还是过农历的年节,他心里不忿又委屈,趁陈郑疏忽,从茅房翻出来透风。

    转角一个货郎正被村里小儿围着卖糖豆,和涂成彩色的泥泥狗,乡里小儿买了泥泥狗在新奇的吹着玩,响起热闹欢快的噪音。

    项藉小心谨慎的靠近。

    看有小儿拿着麦芽糖搅成一团,摸摸身上,一个半两都没有,怒沉下脸。之前不过年节,他也是想吃肉就吃肉,想吃糖就吃糖。现在叔父被那个奸相徐福害的罚去做苦役,连殷叔父也获罪,他又成了丧家之犬。

    看着别的小儿拿着糖和泥泥狗欢快嚎叫,货郎收获满满的挑着担子起身,项藉不耐烦的朝另一边走了。

    他爬上坡墙,看着坡下斗架的公鸡和大鹅。

    三只公鸡斗一只大鹅,把一只大鹅啄的白毛飞扬,拧不过三只公鸡。

    “围攻算什么本事!”他鄙夷的怒哼一声。

    又看了会,三只公鸡已经从上风逐渐处于下风,因为其中一只被大鹅拧住了,死命扑棱。

    “楚虽三户?”

    “亡秦必楚!”项藉听到这句下意识就答上了下一句,答完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瞪向一旁的货郎,眼中瞬间迸起杀意。

    徐希面色不改,再次问,“国仇家恨?”

    项藉警惕的盯死着她,“你是谁?”这话只有他和叔父知道。

    徐希呵哼一声,“国仇家恨,生死莫忘;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项藉见她还笑,迅猛的朝她扑杀过来。

    徐希没动,亦没有还手,只触动的唤一声,“项羽。”

    项藉猛地一惊,“除了项家人没有几个知道我的本名,你是谁?”

    徐希看他吓的停下手,感动的抓住他,揉了把脸,“你还好好地在这,真好!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能说这话,必定是他家的亲人,可项藉怎么都想不起来他们项家有这样一个人。但项家人口众多,不说他,连叔父都不一定认得多少。

    “你是我叔父派来接我的?”

    “对!项梁被罚去修皇陵了,我接到了曹咎的信,他去救项梁,我来接应你。”徐希睁着眼面不改

    色的应下来。

    项藉听她认得曹咎(),还知道叔父的本名?()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知道他的本名,那肯定是来接应自己的没错了!

    “你怎么才来!我已经被陈郑和成媪关几个月了。”他又委屈又愤怒。

    徐希摸摸他的头,给他掏出来个鸡腿,“其实我早就来了,但你在陈郑的手里,我也不敢贸然过来。我见了你叔父,可惜没能说上几句话,他说陈郑不可靠。我这才来接应你。”

    项藉望着油汪汪的烤鸡腿,咽了口水,还小大人一样道,“我也知道他不可靠,他总叫我学识字念书。”

    “你叔父可是要教你兵法谋略的。”徐希不悦道。

    项藉立马点头,“对!我才不想学什么识字念书,也不想学单人比斗,我想学的是打万人,统领万人的兵法谋略!”

    “把你放在他们手里准荒废了。”徐希皱着眉哼了声。

    她举着烤鸡腿还一直说话,也不让,项藉口中生津,忍不住眼神看向烤鸡腿。

    徐希忙把鸡腿递给他,“我用麦芽糖在上一个卖酒翁那里换来的,快吃吧。”

    项藉不客气的接过来,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好吃!”

    徐希看着他把一个烤鸡腿吃完,跟他商量了逃离吴中县。

    “我只有吴中县农人的验传,没有出行的符节,怎么逃离?”项藉问她。

    徐希告诉他,“我有办法,躲在运送粮草的草堆里,我在城门守卫那里送了钱,不会严查。就是不能告诉陈郑了,项梁被抓就有他的原因。”

    “叔父就是去找他,结果被抓了。”项藉尚且年少,脑子根本还没拐弯,直接就信了。

    徐希从怀里摸出一个印章,“这是你叔父的印章,还有曹咎的印章,你先藏好。谁也别告诉,我带不走那么多人,一次只能带你一个,成媪要下一趟。”

    项藉看着两枚小印章,红了眼眶,听话的点点头。

    徐希又塞给他一包糖豆,一兜钱币,“你心里过意不去,就拿钱给成媪买些酒肉,就说是你叔父留给你的,平常没花用的。我回去安排,等安排好了就来接你。”

    “好!”项藉用力的点头。

    徐希秃噜下坡墙,走了几步,又返回来,望着他握拳一脸正气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项藉也握着拳,用力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我先走了,你自己多小心。”徐希挑着担子快步离开。

    项藉看她那脚步走法,是个练家子,想到有自己人来接应他离开这个破地方,又激动又压抑,心砰砰跳,握着糖豆和钱币揣起来,建设一番心里想法,这才回了住处。

    项梁被沉桑抓住押送回来,陈郑就把成媪和项藉接到了自己的住处,就近照顾。

    一转眼,见人不见了,陈郑吓了一跳,连忙叫做饭的成媪就找。

    项藉又从茅厕翻了进来。

    陈郑见他拿着糖豆翻墙回来,气的脸色阴沉,“让你好好待在家里,你怎么就不听话!

    ()    ?()”若是辜负项公所托,他只能一死交代了。

    成媪也沉着脸说他,“阿藉,现在外面不安全,你不能往外跑。?()?『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项藉原本还有一点犹豫,现在一点犹豫都没有了,叔父把他托付给他们,肯定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法,但另有安排。现在叔父真正放心的人来了,他要离开这里。

    “我就是想出去买点糖吃,外面小儿们都在买。”他撒起谎来很是有些心虚。

    但落在陈郑和成媪眼中,就是他犯了错被抓住了心虚,脸皮也薄。

    成媪拉着他道,“好了,好了。这次就算了,以后可别跑出去了。”

    项藉应付了一句,把徐希给他的钱币拿出来,“叔父之前给我的钱,成媪拿去买些酒肉过年节吧。”

    成媪感叹他长大了,没有推辞,“我拿一半,剩下的你还放着。”

    她一个老妪了,又领着阿藉,后面逃出吴中县还得靠陈郑,只得多示好。

    陈郑软了态度,把项藉领回屋,又念叨了一通,还让他埋头学习,不要想别的。

    项藉讨厌学习,他只想练武学兵法谋略,这个陈郑根本就不懂得教他,也不懂叔父给他的规划。

    面上敷衍,心里盼着徐希来接他。

    中间徐希又来了一次,匆匆塞了一整只叫花鸡,一罐拓浆。

    项藉吃了个心满意足,看她走的匆忙,以为她还有很难的事情安排。

    没两天,大晌午,徐希又换了个装扮,来和项藉接头。

    “信留好了吗?”

    项藉一脸激动,点点头,“留好了,告诉他们叔父的人来接应我,让他们别担心。我还把钱留给了成媪。”

    “他们要是不信呢?到时候找起来,会坏我们的事儿。”徐希问。

    项藉想到了两枚印章,但他不舍得,“那我把曹咎的印章放下吧,他们总该信了。”

    徐希想了想,点头,“行。”

    项藉快速跑回去,把曹咎的印章和信笺放在一起,悄悄潜出来。

    徐希牵着他,直接离开了。

    到了城门,两个人躲到事先说的草车里,不着痕迹的出了城门。

    驴车走出来了很远,才在一个地方停了停。徐希领着晃悠睡着的项藉,“阿羽,醒醒!”

    项藉一个激灵,“我们出城了?”

    “对!出城了!”徐希肯定的点头。

    项藉激动的跳下草车,两眼亮晶晶的望着她,“你果然有办法,叔父没有找错人。”

    徐希领着他赶忙躲藏到一旁,跟他商量,“我给你安排了去处,你先跟着他们过去,我等办完这边的事,就过去找你。”

    看她一脸狠意,眼冒杀意,项藉吓了一跳,“你要去报仇!?”

    “没有!我势单力薄怎么回去报仇呢!”徐希朝他笑。

    项藉不相信,“你别骗我,你就是要去报仇!”

    “阿羽,你听话。跟着我安排的人先走,我稍后就会去找你。”徐希摸摸他的脑袋劝他。

    “不行!那个徐福身边有很多高手,还有很多甲兵,你去报仇,根本近不了身就会被她的爪牙杀死!”项藉拉着她不让走。

    徐希沉默了,“如果找不到机会,我不会下手的,但你要先过去,项梁在丽邑,曹咎找的关系也在那边,这边已经是徐福的地盘了,我们不能再待。”

    说着塞给他个匕首,一包糖豆,肉干和点心。

    接应的两个侠士已经来了,其中一个还要跟徐希一起去。

    “阿羽更重要,你们先走,我随后就来。”徐希把人交给他们。

    项藉抱着东西红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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