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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贞娘从未出过远门,连日劳累,有点水土不服。锦儿伺候她在房里歇了。
阮晓露出门买菜。张教头放心不下她一个小姑娘独行,也跟了来,一路上旁敲侧击地问她来历。
“姑娘英勇豪迈,拳脚功夫了得。那日你出手相助的招式,老儿我从未见过,不知师从何人哪?”
阮晓露装傻,敷衍几句。她想,自己要是真照实说是林冲教的,那必然要引出一大堆问题:在哪教的?啥时教的?林冲不是应该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吗怎么有时间琢磨武功?……
她还没想好怎么提这话头。
市场里有卖鲜鱼的,水渠引来汴河的水,木桶里养着几尾大活鱼,四周腥味扑鼻。阮晓露不禁怀念起梁山水寨那个卖鱼摊子。
正看鱼呢,哗啦一声,一双油靴踏来,溅了她一脸水。
一个捕快押着个犯人,趾高气扬地当街而过:“看什么?看什么?躲开躲开!”
这臭德性,放梁山早挨揍了。但是在太平地界就属于家常便饭。大家敢怒不敢言,湿着身子让出一条道。
阮晓露抹一把脸,却觉得这捕快自己好像认识。
尤其是一双招风耳,格外面熟。
这不就是那个前来缉捕自己和老娘,结果反被阮氏三雄臭揍一顿的济州府巡检何涛嘛!
冤家路窄。何涛一扭头,看到了买鱼的姑娘。
他吓了一跳,揪着犯人的手不由得松了两分。
“哎,哎,哎,你……你,哎,来人……”
阮晓露藏不起自己这张脸,也只能大大方方地一笑,走两步转向僻静处。
“何观察,别来无恙啊。哎唷,脸上怎么回事?”
好好一个公务员,额角居然刺了几个小字,“迭配…州”。
看来是上次缉盗不利,被上级警告了:再失手,就把你给发配走。
一千年前还不讲什么人权,脸上刺字的比比皆是。
而何涛看着面前这个人,心里已经开始创伤应激,想起了被三阮当沙包揍、不堪回首的那一夜。
他平白腿肚子转筋,不由得伸手摸耳朵。
这双珍贵的招风耳,差点就被阮小七给割了。那凉飕飕的刀锋犹在耳边嗡嗡响。
“你、”他外强中干地嚎一句,“你是贼党……”
阮晓露大惑不解:“何观察,我替你保了一双耳朵哎,你就这么对待恩人?”
她故意声音大了点,引得附近几个喝酒的公人扭头看。
何涛一下子萎了,连连作揖:“姑奶奶,小声!”
要是让人知道他不仅打了败仗,差点连耳朵也留在梁山,上头非得把这对耳朵也给刺上字不可。
何涛可不敢再找这姑娘的麻烦了。虽说她不是什么娇弱大小姐,但离公众眼里的“梁山土匪”形象,不能说是略有差距,至少也是天壤之别。再说,上次从梁山泊铩羽而归,他已经清清楚楚地向上头汇报过,阮家除了那三个煞星,其余都死了,没人了。
要是把她当土匪给解送州府,一没人证二没物证,府尹对他印象已经跌到谷底,再判他个“杀良冒功”,他脸上的字又得多刺几行。
这姑娘身边居然还站着个老头,瓮声瓮气地问:“这是谁啊?”
何涛看这老头,虽然略有颓态,但一看就是练家子,说不定就是梁山老大。
要是他再敢造次,焉知旁边不会再杀出几个梁山贼党,把他鼻